测了一番，东扯西扯。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9:55——

“祝哥。”李华突然说道，“万一毁灭的不只是江城，你有什么打算吗？”

“不只是江城？”祝施久问道，“……什么意思？”

“正如你一开始所说，如果真是世界末日，你要怎么办？”

祝施久摇头笑了起来：“我能怎么办？等死呗。”

他的回答很坦然，却让李华皱了皱眉头。

“祝哥，你有想过一个可能吗？”

“什么？”

“你真的只是‘梦’见了末日吗？”李华平静的话语中掩藏着焦躁不安，这话让祝施久愣了片刻没说话。

李华继续说道：“我昨天晚上确实失眠了，也想了很多，我虽然没见过你描述的画面，但通过你的描述，我觉得你很可能不只是简单地‘梦’见了末日。”

“你的意思是……”祝施久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他其实已经明白李华想要说什么了，两人都不是蠢人。

老实说祝施久本人是对自己的“梦”有更深的体会，但却没跟李华提起。他本以为李华不会想到那方面，但没想到在临近10点的最后几分钟，李华倒是主动说起了这个话题。

李华深深地看了眼祝施久，说道：“那可能不是梦，而是你已经经历过一遍的现实。”

祝施久没有说话。

“唉……”

李华慨然地看着天空说道，这是他一生中少有的认真时刻。

“如果真是那样……虽然可能在你看来一周目的我跟二周目的我没有差别，但是在我眼中，我的生命只有一次。”

9:59——

在最后一分钟，李华并不期待从祝施久那里得到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祝哥，如果你真的能够重来回档的话，希望你下一遍再一次告诉我一切。只要你把‘预言’结果甩到我面前，我依旧会像昨天一样相信你的。”

祝施久认真回答：“如果我能重来一次的话，我会的。”

最后十秒倒计时。

十……

九……

八……

七……

忽然间，李华很想皮一下：“哦，对了，帮我给下周目的我带一句话。”

“什么？”

六……

五……

“把家里床底下第三个盒子里的东西藏好。”

四……

祝施久愕然：“……什么意思？”

三……

二……

一……

李华没有回答。

10:00！

时刻已到。

突然间，祝施久所有的视线全都在一瞬间被蓝色渲染！

入眼所见的万物，都变成了深浅不一的蓝色！而这片蓝色的源头正是天空。

二人都没有看见远在江城的爆炸，但正如祝施久所形容的，天空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蓝色纱幕。

十秒后，祝施久忽然间觉得身体有些不适。

身旁的李华忽然间骂了一声！

“卧槽……我流鼻血了！”李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满手是血，祝施久看向李华，呆愣住了。

因为不只是鼻血。

在祝施久眼中，李华的眼睛、鼻子、耳朵都开始汩汩往外冒着血液！虽然眼里看到的全都是蓝色……但他能分辨出来确实是血液。

又是十秒过去，李华的毛孔都开始往外渗出了血珠！这毛骨悚然的画面让祝施久忍不住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结果是摸了一手温热。

——血！草！是血！

接着，祝施久感受到了一阵剧痛！

自灵魂深处传出，每一个细胞都在崩解般的剧痛如同排山倒海似的一股脑涌来！这种感觉，祝施久一辈子都没有感受过。

比起上一次被冲击波、高热灼烧半秒内致死，这一次的死亡简直就像是在凌迟。

仿佛整个人都在被什么不明力量细细分解、碾碎！

“啊啊啊啊啊！！！”

李华和祝施久都忍不住哀嚎了起来，相继倒在了地上。

祝施久也能隐隐听到自窗外传来的，来自邻居、隔壁楼，甚至是整个住宅小区所有人的哀嚎惨叫！

所有人都同时遭遇了同样的超界限的痛楚。

在这痛楚之下，祝施久只坚持了短短两秒就崩溃了。

他无能无助地哀嚎着，脑袋里什么也没办法思考，无尽的痛楚摧毁了祝施久几乎一切其他念头，甚至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连所谓的“痛”这个概念都消失在了祝施久的脑海。

过了不知多久，祝施久的哀嚎戛然而止。

……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