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疯子头戴防毒面具半眯眼,趴在公路边高梁地中一动不动。
鬼子步炮射击,大地震动,让他血管中原本不安分的血液慢慢沸腾。
右手紧攥卡上枪套的“四十响”快慢机。
鬼子步炮阵地不是此行目标。
炸掉鬼子那能打毒气弹重迫击炮才是重点。
鬼子步炮没有停歇,不停对炮楼位置发射炮弹。
等了良久,感觉到眼前的星星闪得不那么厉害,探出脑袋往公路南观瞧。
车头向北的汽车一长溜,心底默默一辆一辆地数着。
被大号地雷炸侧翻的那辆汽车,正横在公路上。
将公路直接拦断。
不少戴着了主毒面具的鬼子工兵正在汽车旁边地上挥锹铲土忙碌。
似乎准备在拦着公路的汽车旁边直接铺出一条简易公路。
杨承志不相信奇迹,所以他不相信地雷炸翻装的那辆载毒气弹的汽车上毒气弹全部殉爆。
张小刀说侧翻在地的汽车就是装有重迫击炮毒气弹的那辆。
汽车没有起火燃烧,所以,他觉得应该给鬼子再来个狠的。
先前,李响埋的三个电启动地雷只听到两声响。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没有引爆!
时间在流逝,似乎过了很久,却又感觉只是一瞬。
前方两个戴着防毒面具的鬼子顺着公路向南奔跑,看样子似乎要到南边传信。
杨承志猛然转头对张小刀低喝:“掩护我!”
随即,将冲锋驳壳枪甩到身后,拾起旁边的三八大盖步枪。
等两鬼子跑过后,立即从黑暗中钻出来,直接跟在两鬼子身后,向南。
好死不如赖活,说不怕死是骗人的。
当然也有例外,某些自杀的人,并非是不怕死,而是为了某个原因...也许是觉得活着会承受无尽的痛苦。
军人不同,在战场上见多了生死,觉得...死也就那么回儿。
就看值不值而已。
杨承志自认为还没有炸掉鬼子毒气弹以减少八路伤亡的觉悟。
他只是认为,如果能炸掉鬼子毒气弹的话,致命毒气肯定四下弥漫,这一片的鬼子绝对不好过。
...
两鬼子短腿脚下的皮鞋踩地上噔噔有声。
人高马大的杨承志一步又一步不疾不徐紧随。
随意得像是在散步。
也许是觉得皇军核心区域所在的公路上安全。
俩鬼子根本连回头的意思都没有,更不知道身后跟着一个鬼魅般的杀神。
短短的公路,昏暗的月色。
公路两边都是看不远的无尽黑暗,黑暗中,鬼子警戒哨们此时应该在坚守岗位吧。
前方鬼子工兵已经在平整从青纱帐中堆出来的公路。
眼看,临时弄出来的便道即将完工。
也许是真有第六感,快接近施工现场的一鬼子忽然回头。
眼前只看到一个胸口,熊二郞的队伍中...好像没有身材这么高大的人吧?
赶紧抬头,试图看清这家伙的长相。
可惜,只看到一个...猪嘴防毒面具...
紧接着就看到一抹光在黑暗中闪过。
噗哧...
凭感觉,是刺刀,黑刺刀。
他敢肯定感觉不会错,曾经与八路拼刺刀被捅过!
那一次,他的大腿被扎过,这一次,被扎的部位是脖子。
刺刀斜着过来,直接划破了喉管儿...
快进快出的刺刀,根本没有给回头的鬼子临死惨叫的机会。
旁边同伴倒地挣扎,另外的那个鬼子随即发现异常,猛地转头。
一只大手刚好从侧面捏住他的脖子。
偷袭的黑影,借着前冲的力量,竟然生生将鬼子身体提离地面。
喉咙咔嚓脆响,碎了...
一柄刺刀从鬼子后腰直接捅向心脏,所过之处一片冰凉。
剧烈的疼痛让鬼子张着的大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左手离开刺刀,顺手将像是打摆子的鬼子胸口的两个手雷摘下来,一一挂在自己胸口。
然后才从那鬼子身体里抽出刺刀,将仍然在抽搐鬼子扔在地上。
眼前,正在忙活的鬼子成片...
锹铲镐刨的鬼子工兵们,没人注意到过来的传令兵,只有一位。
传令兵的皮鞋小跑步声音响起,踩在土公路上噔噔响。
戴防毒面具...也不是什么怪事儿,工兵们此时都戴着呢。
戴那玩意儿遭罪,要不是中尉下令鬼子绝对禁止摘下脑袋上防毒面具,估计鬼子工兵们宁愿吸.毒气,也不愿意一直戴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