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的毒气弹杀伤力着实太可怕了!
那玩意儿能穿透皮肤!
八路军棉布军装根本挡不住。
所有的伤员都用石灰水浸泡过,皮肤溃烂似乎没有继续恶化的迹象。
往嘴里灌石灰水或者应该叫用石灰水漱口,对伤员来说完全是一种折磨。
口腔刺痛让人几欲疯狂,根本无法进食,边喝粥都极度困难。
何根生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
不知不觉间,他成为九营手下战士最多的人!
战士们大都张着嘴呼吸,没法子啊,鼻腔里是像着了火一般。
用石灰水清洗过的眼睛包着绷带。
伤员们背靠墙根,此时却什么都看不见。
明明能听到几里之外的枪声炮声爆炸声,偏偏自已却成了伤员上不了战场。
心理上颇为难熬。
几个伤得轻的伤员顾不得眼部刺痛,偷偷解开绷带。
刚一睁眼,立即感觉整个眼珠子都在痛:“哎呀,他娘的,啥也看不到,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的眼没瞎...好像能看到些人影...”说话另外一位战士,强忍睁眼时眼部火辣辣不适感,明明痛得龇牙咧嘴,却嘴硬。
左右看了看,还好,旁边的战友眼部全都缠着绷带,应该没有人看到自己变形的五官。
而且那脸上...似乎都在出麻疹...
“我听通讯员说,营长眼睛好像也受伤不轻...”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虽然咱们看不清就算是瞎子,但是找个老乡带路,咱们仍然能上战场打鬼子...你说对不对。”
“对你娘个球,你这时候去战场,纯粹是给营长添麻烦...”
“那些小鬼子真没人性,你真能忍得住?”
“等下次,下一次老子一定要抓鬼子几个活口,将他开肠破肚再点天灯儿...”
“为什么要等下次?”
“没错,咱们现在过去,说不定能给营长帮上大忙...”
“要不,咱去跟何根生说一声?”
何根生听过来的“眼瞎”战士说他们的伤没有大碍。
只要有老乡带路,怎么也能给小鬼子制造些麻烦。
何根生不是一个很好医生,他本能地认为手下的伤员越少越好。
毫不犹豫批准这几位回战场...
于是,一支三十余半瞎眼的战士们出庙,一个接一个拉着绷带往南。
...
向南持续推进的鬼子,终于与公路上大石熊二郞部外围警戒部队汇合。
鬼子外围警戒部队不是指挥部,知道的战场信息极其有限。
倒是在青纱帐中抓住几个腿脚爱伤没能溜走的伪军。
立即派翻译进行突击死亡威胁审讯,从伤兵口中得知向南逃跑的,就是跟他们一起来增援的皇协军...
鬼子中尉认为,没骨头的皇协军临阵反水,不算多离奇的事儿。
疯狗反咬主人的事儿,不是没见过。
这些皇协军原本就是两面三刀墙头草。
既然手下的狗发了疯,没什么好说的,临阵变节...那通通都弄死得。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鬼子各部之间通讯并不及时。
增援中尉并不知道伪军已突破熊二郞部防线。
他觉得没必要等向大石熊二郞汇报的传令兵回来,直接按先前作战计划继续向南碾压...
...
伪团长眼见突出鬼子包围,激动得大声吆喝:“各部保持阵形,突围速度要快...”
旁边的副官忧心忡忡:“队伍现在散开范围很大,很可能会溃散...”
“呵呵,八爷说鬼子不难打,看来咱们是真的高估了小鬼子。”一向称鬼子为太君的伪团长,觉得反水之后腰硬背直,口中对鬼子称呼也发生变化。
这年头,要不是为了活命,有谁是真的心甘情愿投鬼子?
战场反水一点不奇怪,前提是八路军能展现让他们敬畏的实力!
拳头硬是硬道理!
伪军是个矛盾体,别指望他们有什么民族大义、家囯概念。
对他们来说,活着才是人生最大追求。
眼下,竟然将不可一世的小鬼子打得落花流水。
伪军骨子里欺软怕硬的劣根性再次展露无遗...
向南逃跑的伪军们都想尽快离开这个吃人的青纱帐,前面的人太多,队伍很快越散越开,部分伪军甚至无意间已缓缓向公路靠近...
“噫,这谁他娘的将一辈子的大蒜都吃光了么?”一个伪军尖兵三人组奔跑在青纱帐中,领头那位忽然闻到空气弥漫着一股淡淡大蒜味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