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义有点闹心,师部去不了,东面走不得,往西人生地不熟。
不得不跟在随时作好转移准备的何区长后面往南。
胡义跟何区长不熟悉,并不愿跟他多说自己的想法,一方面是性格使然。
另一方面,一想到如果一零六师投了敌,那么东北军就再也抬不起头,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哪怕他们向南撤,渡过黄河当了逃兵,也比投敌当伪军强。
至少,不会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
思来想去,写了一封信交给区支队民兵,拜托他们想办法送到上级。
也许,以上级的名义,建议一零六师向南渡过黄河,曾经在西安强行让重庆那位能电抗日的东北军,还能保留最后一丝脸面。
这中间涉及了太多的恩怨,他相信,上级应该会考虑自己的这个建议。
直接以自己身边伤员太多而拒绝了何区长邀请他一起向南的好意。
这位手下两三百号人,老套筒几十条也敢去敌后。
地方工作不是他的强项,人家一腔热血他能有没什么办法?
他绝没有看不上何区长的意思,因为何区长说话时处处想表现他高人一等的口气,让他感觉很不爽。
何区长也许是因为觉得九营装备好有些自惭形秽而已。
胳膊有伤也是伤员,干脆直接躺在民兵抬的担架上一觉睡到大天亮。
日上三竿的时候。
小红缨终于等来了去而复返的胡义。
罗富贵跟着小红缨身后屁颠屁颠跑到胡义身旁:“嘿嘿,胡老大,这回可不是我要跟着你,是你自个儿回来的...”
“别在这浪费时间”小红缨打断罗富贵瞎逼逼:“狐狸,何区长说让大伙儿去南边,完全是个馊主意。”
胡义抬眼看了看天:“为什么?”
“小鬼子大举扫荡,友军投了敌,他们现在过去,刚好撞在鬼子肃清残敌的枪口上...”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我们大举进入某一区域前,都会提前做好地方工作,他们冒冒失失去南边,迟早会碰钉子。”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没有提前准备?”
“我刚听民兵队长说了,早几年上级顾全大局从南边撤出,留下的人极少,他立功心切。”
“谁要是在山里窝上三五年,都会有这种想法...”胡义想了想:“天亮前我听到这边有枪声,是你们干的?”
“那个胡老大,昨天夜里打了鬼子几梭子,没想到鬼子打来的子弹竟然能发这光...”
胡义点了点头:“那叫曳光弹,机枪用来确定弹道用的,一般是一个桥架五发子弹中会夹上一发。”
“不对啊,他是一个三点射全是那种子弹...”
“也许是被你打急眼了吧...”
“咱们怎么没有?”
“也许有,大白天看着不明显...”
“死骡子,说事事儿,别打岔...”小红缨瞪了罗富贵一眼:“照说鬼子向根据大举扫荡,并向师部合围,奇怪的是东边山谷中的鬼子一直没动弹,我怀疑他们真的中了虎烈拉...”
“他们留下来也可能是随时准备支援挺进队...”
“不像,我们在山梁上等到天亮,都没看到有鬼子过来。”小红缨根本不像个孩子:“对了,有没有马良他们的消息?”
“他们跟上级安排来的一支援军汇合后向南去了。”
“真来了援军?”
“听游击支队传来的消息,他们指挥官是一个姓刘的参谋,带了一个连...”
“刘满河?”
“应该是,他们不愿意暴露身份,所以并没有跟游击支队的人说。”
“这消息传来也太慢了,都快过了一天的时间。”
“你到底找到挺进队行踪没有?”
“没有,李老八跟着高桥往南去了...”
“那你还在这里等什么?”
“要不是那个姓何的区长说你没处去,你以为我会在这里等你?”
轰...轰...
东边山梁传来爆炸声。
“是迫击炮弹!”旁边的万把细一骨碌爬了起来。
时间不长,一名战士从东边跑下山梁,跑过山谷再翻上山梁:“报告...营长好!东边山谷中的鬼子跟伪军正在收拾,往南撤走了...”
小红缨瞪大了眼:“鬼子没向北扫荡?他们难道真要去南边对付刘满河他们?”
旁边的罗富贵摇了摇头:“你真当马良他们是盘菜,小鬼子也许是中了毒,不得不撤退...”
“再跟你说一遍,那叫细菌,不是毒...”
“好好好,细菌...你想啊,上次咱们团集体中毒...中细菌,受了多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