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枪响炮鸣弹啸。
无论谁在这种环境下,视觉、听觉甚至心理都会受到影响。
以军服来识辨敌我,简单而粗暴。
灰军装的土八路留下不少遗体在溃逃,正退往第二道山崖。
土八路的打算很明确,应该是利用山梁上的一道道高低错落的山崖、坡坎层层阻击。
前方更矮的第二道山崖,也许应该叫坎,就是八路的第二道防线。
最矮处顶多一人高,跑得快的估计直接都能蹿上去。
再次被炸倒一大片,后边大尉没有下达新的命令到前方进攻的队伍。
进攻的鬼子脑子嗡嗡响,似乎没有了继续向下一道山崖冲锋的勇气。
枪炮声渐稀疏。
只有不断被山风不断带走的硝烟在翻卷...
攻防双方各怀心思,似乎都在等,等一轮暴风疾雨。
鬼子步兵占领了土八路第一道防线后并没有早进。
他们在等下一轮进攻。
被连续炸了两次,鬼子们都学了个乖,任谁都明白。
在前方那道坎下方,卑鄙的土八路肯定又埋了两个大地雷!
再加上工兵在灌木丛中再次发现绊发地雷。
土八路地雷爆炸一次,就伤亡一个小队,进攻中尉不得不下令暂停进攻,这回他聪明了不少,让步兵们掩护工兵在乱石间匍匐着上前排雷。
观察员在等,等崖上八路阵地硝烟散尽以便能更全面地进行观察。
大队临时组织的医疗队,正忙着将阵亡、受伤的勇士往后抬!
机枪阵地也在前移。
八路阵地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胡义表情似乎有些期待,皱着眉头的脸也不再平静。
不断有伤没被战士抬着担架从硝烟中匆匆出来。
直到捂着胸口的齐老匪从硝烟中钻出来,胡义表情才有了变化。
期待的心情也因此而变得生动。
脸上破天荒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齐老匪带下去的人一个不少!
“你放心,神不知鬼不觉...”齐老匪并没有靠胡义太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补充了一句:“这两天吃饭睡觉我都不会跟你们混一起...”
胡义点了点头,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辛苦了...”
齐老匪从看向灌木中忙活的田三七一干人身上收回视线,对胡义点了点头:“哎,炸药好像不多了,省着点用...”
胡义挥了挥手,齐老匪一行人立即迈开步伐向山梁上方迅速远去。
胡义继续看向越来越淡的硝烟。
视野里,硝烟笼罩着的荒凉山梁,在湛蓝的天空下似乎在晃动。
观察哨的声音不断响起:“敌人距离三百米,注意防炮...”
披着被子战斗,九营也算是独一份。
观察哨地声音再响:“所有人,立即后撤回山崖上...”
咻...
话还没落音,一发炮弹突然在天空尖啸着迅速接近...
紧接着,机枪声也再次响了,只是这一次似乎并不密集,也没有什么规律。
胡义倚在石头后面,盯着手里怀表。
时针指向下午三点,分针与十二点重合。
八路有个与众不同的习惯,指挥官喜欢亲临前线指挥,有这样的原因一是缺少望远镜,二是很多甚至指挥员甚至没有在队伍内培养战场观察员。
胡义上不上第一线,没人有意见。
轰,炮弹在阵地前方几十米的灌木丛中炸开...
鬼子吸取了教训,没有直接炮击九营阵地。
目标似乎对准了八路低矮山崖前方的灌木丛...
一发一发的炮弹对鬼子步兵即将开始进攻的道路进行清理。
炮弹在持续,刚散不久的山梁再次被硝烟笼罩。
田三七抽了空匍匐到胡义身边,起身歪靠着石头:“营长,鬼子有七八挺重机枪,二十几挺歪把子,咱们就六挺机枪,他们有迫击炮掷弹筒,咱们也有万把细,咱们虽然火力不如鬼子,但是敌在明我在暗,咱又占了地利,处于防守一方,要不...这次跟他们来场硬对硬?”
胡义刚一伸腿,田三七就猛地跳开:“我说错了么?现在不就是在跟鬼子硬碰硬?”
没能踹着田三七这蠢货,胡义语气冰冷:“鬼子先后两次进攻,你手下的人还剩下多少?”
“这不...马良留下的队伍不是补充了一个排过来么?”
“将马良排打光了,然后找李响借一个排,最后再找骡子借一个排,你是打算将借来的队伍全打光?”
田三七一脸得瑟:“这可怪不得我,马良不在,李响要防南边的鬼子,骡子又愿意上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