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们明天得在山梁上守一天,要是鬼子大举进攻,就我们这点人,要坚持到天黑,难度可不小...”
旁边的田三七见这老土匪不同意营长的安排,立即不满:“那你想怎么样?”
“嘿嘿,今天晚就走,只要咱们向东,北边的援军看到战斗打响,自然会去东边。”
田三七讥讽道:“距离天亮顶多还有三个小时,你觉得三个小时的时间,咱们能从敌人眼皮底下溜掉?再说,战斗打响后,一千多号鬼子堆在山谷里,咱们这点人怎么打?更别说咱们一走就得放弃山梁,南边的鬼子自然会上来,直接在山头丢石头都能把咱们全部砸死...”
齐老匪没好气:“他娘的总比在这里等天亮后跟鬼子打硬仗要好...”
旁边的罗富贵撇了撇嘴,罕见地表态支持田三七:“也许鬼子围而不打也有可能,说不定...天亮后还能睡个好觉!”
杨疯子并不大习惯九营这种遇到事情七嘴八舌乱糟糟讨论的氛围。
现在是行军打仗,不是开门做生意。
这时候胡营长作为队伍主官,应该拿出魄力,果断地作出决定。
需要的是勇往直前的勇气。
哪怕是错误的决断,也不能优柔寡断,而不是拿种事来讨论。
不过,作为突击人员,他也并不怎么擅长指挥,不想掺和这种没水平的讨论。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胡义低喝一声:“都闭嘴,命令...”
七嘴八舌的讨论总算有了结果,杨疯子仔细听着胡义的命令。
心里暗想...八路靠这种集困广益的办法,跟国军缠斗了十多年?
一片黑影悄悄往南流淌,接近瀑布位置。
胡义领头,李响、大狗、杨疯子跟熟悉地形的王银枝,一行五人趴在东边峡谷绝壁上稀疏的灌木丛中。
月已偏西,月光照不见东边悬崖。
瀑布水量不大,但哗哗声却不少,完全能掩盖下去时可能弄出的落石声。
胡义盯着光线慢慢变暗的峡谷,叮嘱:“如果确实有困难,下山的绳索会一直给你们留着,想办法回来...”
王银枝信心满满:“胡营长你放心,这下边是个深潭,鬼子虽然会选择在这里扎营,但峡底到处是石头...”
按计划,杨疯子跟大狗王银枝杨疯子三人要在天亮前从敌人营地间穿过,并且在天亮前向东攀上山梁。
再沿着峡谷东边山梁向北,找到援军,将援军安排到东边接应。
借着夜色,杨疯子第一个抓着绳索向滑进黑暗。
趴在悬崖边上的罗富贵忽然问:“胡老大,这姓杨的...你这么相信他?”
胡义摇了摇头:“别的人可能投降鬼子,但他...一定不会!”
“姥姥的那伞兵团的人真有大狗说的那么厉害?”
“应该不差...”
谷底。
头顶天空月光朦胧。
谷地黑漆漆一片,加上瀑布冲击出来的水汽,稍远点的地方根本看不见。
潭水冰凉,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很是难受。
大狗躲在一块巨石后掩护。
杨疯子猫着腰在潭水边缘贴着石头向东。
鬼子营地就在前方不远处的,点起的一堆篝火照亮了一小块范围。
却刚好卡在出峡谷的路边。
一个巡逻班在峡谷里来回走动。
现在必须找出藏在某个黑暗处的鬼子固定哨。
王银枝从大狗旁边探出头:“现在不能走小路,只能顺着小溪过去...”
好半晌之后,也没找出固定哨的位置。
杨疯子决定不再等待,直接从溪水里冒出来,还故意弄出不小的动静。
黑暗中一个声鸟语喝斥:“谁?口令...”
杨疯子早有准备,捏着鼻子:“高桥一郞...”
黑暗中另一个声音满是兴奋:“高桥君,都在等你...”
杨疯子身形比高桥一郞高壮不少,不得不猫着腰,语气凌厉低声鸟语:“八嘎,小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