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时候山涧响了枪。
天一亮,包括那个姓胡的营长在内,好些个土八路在悬崖边探头探脑观察,不时嘀咕着什么。
高排长有些紧张,军曹没有按约定的时间回来汇合,因为他的队伍中少了一个人!
好在,土八似乎根本没清点人数的打算。
见打头的土八路已经开拔,他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那个叫大狗的八路正在路边叫嚣:“特么你们这些俘虏,不能白吃咱的粮!这十辆自行车归你们扛...”
高排长看着地上还剩下十辆自行车,立即明白,那绝对是给自己准备。
根本不等大狗安排,主动走上前:“那我们也扛十辆吧...”
大狗脸上带着感谢的笑容:“特么高排长真是体贴...”
“你这是哪里的话,以后还要仰仗唐排长...”
忽然,天空隐隐传来一声轰隆隆的声音。
不用想,鬼子在向南边的友军发起进攻。
大狗转头竖着耳朵,跟山梁上所有人一样都抬头看向南边。
除队起伏的群山叠嶂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紧接着,轰隆隆的声音密集起来。
听了一会儿,大狗不再理会正往肩头扛自行车的高排长,转向看向旁边最后吃完饭的王小三:“哎,特么你们收个锅子...能不能动作快一点?”
王小三眼不再理会天空持续传来爆炸声,看了一眼大狗旁边的高排长,一脸的紧张:“管好你自己的事儿...”
队伍终于全部上路,长长的队伍行走在山梁上,似乎所有人都已经忘记昨天晚上山涧的枪声。
下山梁,再上山梁。
白晃晃的太阳升了个老高。
山腰间出现一个村落。
胡义带着罗富贵及一个班战士,在村里转了一圈后,顺着小道去了村后的山上观察。
村外不大晒粮场大树下,跟在尖兵后边赶到小辫儿,正举着水壶往嘴里倒水。
坐在小辫儿旁边的王银枝皱着眉头,看着熟悉的村子有些发呆。
跟她一起留下的许小梅,正热情的带着后来跟上的大狗带着一个班战士跟着进村。
一行人在村里溜了一圈,大狗放松了崩紧的神经,直接问旁边带路的许小梅:“哎,特么这啥情况?”
许小梅一脸的得意:“咱们得到消息,已提前将根据地老百姓转移!”
“你不是说每个村都留有人么?”
许小梅笑容僵住:“是留了人...也许...他们到山上干活去了...”
没多大会功夫,后边大队到达。
队伍停下,临时休息。
看着没有任何生气村子。
没看到营长跟罗富贵的身影,李响似乎也没下令进村。
不明情况的普通战士,也终于觉察到情况不对劲。
一位坐在地上的老兵对旁边的班长嘀咕:“我说,山外有鬼子扫荡,这一带属于友军与根据地结合区,咋一个人也看不到?”
班长毫不犹豫:“也许知道鬼子又要扫荡,已经提前转移了...”
老兵摇晃着头:“按理来说,即使平原大旱,山里虽然也缺水,但情况要比平原好得多,鬼子春季扫荡并没进山,老百姓不至于全都跑光。”
班长白了这位一眼:“你想说什么?”
老兵压低了声音:“出发的时候,你让大伙不准议论昨晚的枪声,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班长立即严肃:“不知道纪律么?不该问的别问...”
老兵也不含糊:“哎呀,要不是整编的时候老子养伤,这个班长还轮不到你来当...”
班长犹豫了一下嘀咕:“别废话,听营长的安排就行了。”
老兵眼前一亮:“这还差不多...”
...
山梁顶。
罗富贵目不转睛看着地上的一片脚印嘀咕:“胡老大,我说你是不是陷了魔症…成天盯着这些脚印?”
胡义从悬崖边的脚印收回视线:“村里没有动手的痕迹,现在只有这种可能…”
“什么可能?”
“敌人将村里游击队安排的眼线逼到这里,最后将他们杀害,最后将尸体抛下了悬崖,所以才没有留下痕迹...”
罗富贵脸色变了变:“要知道结果还有简单,安排两个人下去看看不就行了?”
胡义摇头:“鬼子的目的是断绝我们与根据地之间的联系...”
“我觉得...这不可能吧,咱们越往根据走,人越多,小鬼子他总不可能将山里的人都杀光吧?”
“敌人就在山涧,并且敌人始终有人走在我们前面!”胡义转头四下看了看地形:“立即回去,将自行车等不重要的东西找地方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