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义对新兵训练不是不熟悉,或者说他很清楚。
只不过他并不是看得很重,在九连,基本就没有系统的训练。
真正喜欢训练的也只有田三七、马良和陈冲,手下的四个排长,训练方式各不相同。
马良喜欢出其不意,基本上走的胡义的路子,田三七继承了二连的风格,以刺刀为主,反倒是陈冲中规中矩,不是他们不愿意,因为胡义这个连长不称职。
九连真正的老兵其实并不多,罗富贵的四排倒真正的是个另类,从不训练!
而四排副李响成天倒弄他的那些零碎,唐大狗习惯性的到处乱窜,半仙那几个人到哪都挖坑,以保命为第一原则。
胡义也不管,因为胡义一直不愿意跟战士们打成一片,不知道哪一天就可能是牺牲的时候,也许是那些战士,也许是他自己。
既然跟战士们不是很熟悉,那么见惯了生死,也就不用那么伤心。
在敌战区根本无法训练,到处是敌人,到处是汉奸,老周招来的新兵让胡义有些头痛,全是新丁,所以他打算先把新兵们都带回去再说。
新兵人数不少,听老周说十里八乡的村里就招了一百多人。
胡义非常惊讶老周他们的效率,看着面前大部分面黄肌瘦,穿得打着补丁的衣服,好几个就套了个褂子,光着膀子,倒是每个都穿着布鞋,暂新。
不过,看着那些年青人腰间都别着一双双的草鞋,知道他们也许是因为参军,才终于有了穿新鞋,也许是老母亲多日辛勤劳作才纳了这么一双双新鞋。
一双双紧张带着胆怯与希望的眼睛,在四周火堆燃烧的光线里,看向前边高大身躯的胡义,可是那个明显是部队领导的人却不说话。
胡义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场很安静。
新兵们心里想法很简单,原来八路军的队伍,第一要学的就是不说话。
才招的新兵在民兵的护送下,还在陆续不断向村里涌来,要在黑夜里要避开炮楼不难,但能不能躲过那些汉奸的眼睛很不好说。
人还没有到齐,高大军人旁边的小丫头就成了战士们偷偷打量的对象,丫头破天荒穿戴整齐,头上还戴着军帽,只不过,军帽上面剪了一个洞,她不喜欢象苏青那样剪个齐耳短发,也不喜欢有两颗黑扣子的军帽,因为她更喜欢闪亮的红色五角星。
要不是因为听说老周招了一百多新兵,要露个脸,估计她连军帽都不会戴。
年青的战士们,看着小丫头平静的目光,终于放下了心,原来八路军中还有小姑娘,心里稍安。
对于丫头来说,出了平原就是好,哪像在山里,走过几十里路说不定连人影都瞧不着几个,几十个新兵们坐在地上,鸦雀无声。
小丫头的小腰里挂了刺刀,斜挎一把盒子炮,那才是吸引着新兵们原因,一个小姑娘都有枪,那自己参军后,还能差到那里去,比以前见过的那些游击队强了不少。
小丫头的家当可不止这些,除了身上的枪和刺刀之外,别的家当都挂在罗富贵身上。
已经夜深,月亮朦朦胧胧升起,在灰暗的天空往大地洒出一清凉的光线。
老周在村外接那些到来的民兵护送的新兵,终于,最后一拨人到齐。
九连大部人安排到了村外放哨,只有苏青和附近几个村的联络员在一间破屋里油灯下,紧张的统计新兵们名单。终于把名单抄完。
留下一份给老周,这些新兵的家属,以后就是军属。
所有的人全部出了院子,老周兴奋的看着这一群稚气未脱站起来乱七八糟的后生们,并不在意,率先讲话:“后生们,你们老是好样的,大家现在参加了八路军,就要好好的学本领,给我们死去亲人们报仇雪恨,争取挺狠狠打小鬼子。”
老周看着这些年青人,有些热泪盈框:“有没有谁愿意出来说说,为什么要参加八路军?”
下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明都想走出队列,可那脚就是不听使。
一个站在前边的年青人,被后边的人推了一把,打了个趔趄出了队伍。
“谁推我?”说完赶紧往队伍里钻。
“魏水生,来来,说两句。”
老周认得这个年青人,上前扯住他的胳膊:“你以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怂了?”
年青人脸色通红,一咬牙“我才不怂,说就说。”
转了个身,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那些汉奸天天威胁我们,说我们要有人去当八路军抗日,要闹个满门杀光,还得倾家荡产,老子没过门的媳妇,被狗汉奸带着鬼子糟蹋了,小鬼子这仇老子要是不报,我就不姓魏。”
“说的好,这些鬼子都是畜牲,那些汉奸也没一个好人,水生啊这后生不错,一个人拿刀就把带鬼子的汉奸给捅了,是条汉子,可是在村里再也容不下他,他也可以说是被逼的,鬼子后来又去把他父母活活用刺刀刺死,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