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队长跟着哨兵进了村,走进一间破屋,屋里一张破桌子,桌上摆着一盏破油灯,昏暗光线下,屋里地铺上坐了好几个打呵欠的军人。
“哎,你们就是在这片打游击的区小队?”一个年轻人,挂着黑眼圈开口问,也打了个哈欠,应该是才睡醒。
刘队长赶紧抬手敬礼:“报告首长,我是区小队队长我姓刘呃你是刘干事?”
“哎,你见过我?你也姓刘?嘿嘿,那咱们还是本家嘛!你是队长,我现在嘛?也是队长,来来来坐坐!”年轻人正是轮训队队长,回礼后,指着旁边的板凳招呼刘队长坐下。
伸手把桌子上扣着的茶缸翻了个身,扯着水壶往缸子里倒上水,推到小心翼翼坐下的刘队长面前。
双方坐定:“嗯,那个刘队长,你们区小队一直在这一片行动?”
“以前是,不过前段时间鬼子扫荡,我们带老百姓转移进了山,这次乡亲们损失很大”说着,又把山里的惨状说了一遍。
“这天杀的小鬼子,我们一定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说完,一拳擂在桌子上。
旁边区小队刘队长赶紧扶住跳起的茶缸:“既然是自己人,也不瞒你,后来,团里命令出山打探消息,还有份情报要送到军分区,跟你们任务也有关系!”
说完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继续说:“出山时刚好碰上一伙鬼子,所以?就一直缀在鬼子后面打袭扰!直到出山,只是太可惜,我们子弹不多,而鬼子人多势众,就算我们占据了绝对地形优势,也没能打死几个鬼子!”
“等等?你的意思?有一伙鬼子从山里出来?”
“是!”
“人数有多少?”
“一百多,差不多一个中队?”
“哎,有点意思,那个?鬼子火力如何?”
“有机枪,掷弹筒,没迫击炮。”
“?”
“好吧,鬼子的情况我基本都清楚了,你跟通讯员先去安排战士们休息!我们开个会。”听完山里情况,满屋人都黑着脸,刘队长压抑不住一脸愤怒。
村外灌木林,胡义微眯着眼,八路军相见,很少不报番号,对方不说,自己也懒得问,还真当自己不知道么,从陈冲派人送回来的消息,判断面前的中年人多半是轮训队的学员。
面前中年人不一般!那份气势、沉稳,绝对跟陆团长一个级别!
中年人手一直搭在已经半拉开的驳壳枪套边。
旁边另一个执哨的年青人,看到胡义上前,立即紧张的端起步枪。
中年人摇摇头,看着斜挂驳壳枪套,腰间还有支二十响,背着一支三八大盖的胡义,突然想起:“嘿嘿,你们找陈冲,他是独立团九连的,那么,小马叫你连长,你就是九连连长?”
旁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得瑟的声音:“我们才不是不九连”
“哎呀,这不是常丫头么,你别以为你那破辫子少一根我就不认得你了!”中年人其实早认出了丫头,所以才根本不担心,见丫头开口,直接打断了她的说话,并哈哈一笑:“啧啧,真不错,长高了不少,就是瘦了点!”
“你谁啊?你一个破哨兵,怎么认识我?”丫头被人一语道破来历,感觉被人摸清了底细,心里感觉有些不踏实。
又隐隐得瑟,常红缨大名传四方?连个哨兵都认识!左顾右盼得意洋洋。
此时,两个人又从村里跑了出来,其中一位是通讯员,抢先开口:“报刘队长通知所有学员立即到村里集合!”
“集合?集什么合,不会又要开拔?”中后人话被打断,有些不悦,转过头。
“你去了就知道了,嘿嘿!”通讯员笑嘻嘻的看着中年人。
“你小子埋什么关子?你还笑!小心我抽你!糟糕,不会是又要写总结吧?”中年人苦瓜着脸,转头看着小丫头:“常丫头,现在有事,回头再跟你说!”
说完,中年哨兵就跟通讯员一路小跑着进了村,九连跟半醒的区小队一干人等,一头雾水。
“陈冲为什么还没来?”胡义皱着眉,平静的问哨兵。
“一会就到,现在正在换哨!”哨兵把平端着的枪背在了身后。
“你姥姥的扯什么蛋,他好呆是个排长,值哪门子哨,你直接把他叫来不成么?”旁边的罗富贵把身边沉重的包挪动了一下,发出丁当声金属撞击响。
说话间,又来了两人,拐进灌木林,快步跑来,后面的正是满脸高兴的陈冲,跟在另一位哨兵后,满头大汗,没等陈冲说话。
“这些人什么来头?”罗富贵靠着一颗小树,尽量把身体摆得更舒服,先一步对已经站在胡义对面敬礼的陈冲发问。
陈冲被罗富贵的问话给问愣了,因为刘队长给他交待过,不得向外暴露轮训队的情况,此刻,他犹豫了。
“嗯是友军他们在训练”头一次当着连长面撒了谎,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