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君……”星野真理喃喃喊出他的名字, 却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的飞快，几乎疑心站在她对面的人都能听到。

降谷零说这话的表情十分认真, 仿佛在他眼里, 她是无比珍视的对象。

是这样的吗？他要说的话，会是……

“星野小姐……真理小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降谷零温声问道。

星野真理觉得脸上有点发烫：“当然可以。”

他们之间此刻的距离只有一臂之遥, 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 她有些想要移开目光，但还是专注的回望过去，倾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降谷零缓缓道：“从我们认识以来，你帮助过我很多……”

又是要对她表达感谢么？

星野真理有点失望的垂下眼, 却听到他继续道：“……你会觉得我很没用吗？”

“怎么可能！”星野真理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连忙反驳道, “降谷君你一直优秀又坚强, 即使没有我, 你也会很出色的完成你的工作。”

坚强。

降谷零注意到她强调的这点，若有所思，接着说道：“在苏格兰差点出事的那天, 我爬上天台之后以为他真的去世了。那时我非常的沮丧, 觉得自己什么都没能做到。”

星野真理听了这话，有些不安的小声道：“对不起, 降谷君，我当时没想到你会过去, 没有提前通知你。”

降谷零愣了一下, 发现她是在认真的表达歉意, 一时无言以对。

他的本意只是想要宽慰她, 即使是自己——他当然注意到了，星野真理眼里的他似乎带了一层滤镜——也有许多做不到的事。然而她对自己的要求，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高，竟然会真的把这件事当成自己的错。

降谷零叹了口气，看着她低落的神态，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要用圣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呀。”

星野真理吃了一惊，下意识想要捂住头顶，手抬到一半又迟疑地放下。

降谷零神色自然的把她柔顺的头发揉乱了之后，又帮她把鬓发掖到耳后，才道：“每个人都会有失败的时候，即使能力再强，还是会有无法做到的事。假如一直要求自己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现的很完美的话，积累的压力太大时又该对谁说呢。至少在我眼里，你不管是恶作剧开玩笑的时候、还是想要编故事搪塞我的时候都很可爱。”

“就像你看见过我失败的场合，也没有因此看低我。你说是吗，指挥官大人？”

降谷零冲她眨眨眼。

星野真理想起“夏亚”和他的初遇，脸色愈红，小声道：“你还记得那个啊……”

“唔，这样的初遇也很难忘吧。”降谷零笑道，“之后我还去下载了那个游戏呢。你还在玩吗？”

“没、没有啦！”星野真理告饶道，“当我错了好不好，别提那个游戏啦。”

降谷零“恍然”道：“莫非是特意为了我下载的？在真理小姐眼里，那个角色真的和我很像吗？好像还真的没人说过我像女孩子呢。”

他的明知故问，让星野真理一时忘记了羞涩，不满道：“降谷君也穿上那种衣服的话，说不定就会有人这么说了。”

“哎？除了警服，真理小姐连我穿那样的衣服也想看吗？”降谷零沉吟道，“如果你真的特别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呜，完全输了。

星野真理情不自禁稍微想象了一下——绝对只有警服那部分——觉得头顶快要冒烟：“要说初遇的话，其实比那更早吧。”

降谷零沉默了一下，轻声道：“是啊，那次才是我们的初遇，在警校旁边的街道上。”

那也许是她最狼狈的时候，在他面前也表现的非常软弱。

星野真理又垂下眼，感觉到降谷零似乎犹豫了一下，又摸了摸她的头。

“现在回忆起来的话，我觉得那时候的真理小姐也很可爱。”降谷零道，“但是更多的是难过，要是我更早遇到你就好了。”

晴朗无云的天空下，阳光温柔的洒在降谷零的金发上。

星野真理怔怔的看着他，觉得有什么情绪呼之欲出。

“为什么呢？”她低声道。

降谷零之前从容的态度似乎也有了点裂痕，他吞咽了一下才道：“因为……”

“呜——”

“呜——”

响亮的鸣笛声打断了他的话。

降谷零仿佛陡然惊醒似的，有点狼狈的后退了一步：“真理小姐，我之后大概会被琴酒要求讲述今天发生的事，和贝尔摩德报告互相证明，暂时不能和你见面。”

星野真理点点头，掩住失落道：“不用调查雪莉的事之后，你也不需要再伪装身份留在这里了吧。降谷君……之后也请你保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