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蓁细细地将那两人的模样装扮告诉四爷, 四爷听了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但并未深想,立即将此事吩咐给跟来的苏培盛。 四爷出门不喜带太多人, 往往只有苏培盛一个, 但他旗下有自己的奴才, 想要办什么事儿还是很方便的。 博尔贺看四爷三言两语就将此事揽了过去, 不禁摸摸鼻子道:“四爷,这事儿是我没护好幼蓁,让她玩得不开心, 要不还是让我派人去找吧, 免得给您添麻烦。” 幼蓁的事是他们佟家的事, 虽然博尔贺知道四爷因着皇贵妃的关系, 较之别的皇子,与佟家关系更密切些, 但博尔贺还是觉得, 幼蓁的事不该由四爷来管。 四爷尚未说话, 幼蓁先扬着脸开口了:“二哥你还是先歇着吧,你手里的人哪有表哥手下的奴才厉害?” 博尔贺:“……”他是比不上四爷人手多, 人家掌管镶白旗, 自然不缺奴才使, 但自己大小也是个御前侍卫,在京城寻两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奈何自家妹妹身边靠山太多,他只能被明晃晃地嫌弃了。 “既然这样, 那还是劳烦四爷费心了。”博尔贺朝四爷拱拱手。 “不费心不费心的, ”幼蓁笑得明媚亮丽, “表哥最疼我了, 肯定会帮我狠狠出气的, 是吧表哥?” 四爷沉默不语,只矜持地点了点头。 博尔贺只觉得幼蓁脸皮太厚,别人还没说什么呢,她就喜欢蹬鼻子上脸。 四爷最疼她?说出来博尔贺是半点不信,无非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与幼蓁有两分兄妹情谊罢了,再深的情分,那是没有的。 幼蓁将这件事美美地甩给四爷,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心里半点阴霾也没了,又恢复到来时的好心情。 “二哥,你在这里继续排队哦,我要回去看龙舟赛了。”幼蓁踮脚拍拍博尔贺的肩膀,示以鼓励。 “……其实让护卫来排也行。”博尔贺在这站了小半时辰了,实在是有些无聊。 幼蓁摇头否定他的提议:“这些点心我是要带回去给玛法和太太们吃的,若是换了护卫来,又怎么能体现二哥的心意呢?二哥该不是觉得累了吧?” “没有没有,怎么会累呢?”博尔贺连忙摆手,“我最喜欢排队了,一排长队我就高兴。” 幼蓁对他露出浅浅的笑:“那就好,二哥在这站着,我们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幼蓁就伸手拉过四爷,朝博尔贺挥挥手,两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博尔贺只能认命地继续排队。 幼蓁的动作太自然,四爷没有防备地被她拽走,直到走开一段距离,幼蓁才松开四爷的衣袖。 袖口处那抹微弱的拽力消失,四爷不着痕迹地看了两眼,才抬起头来。 “为何要将你二哥一人丢在哪里?”四爷一眼便看出幼蓁是在捉弄博尔贺,开口问道。 幼蓁鼓起嘴,像是受了气的小河豚:“还不是因为太太想关着我?” 幼蓁将佟大夫人以及马佳嬷嬷联手哄骗她的事情说出来,哼哼道:“太太和兄长们早就说好带我出来过端午,偏偏还用这个骗我认真学了好久女红。我知道太太是想我学好,所以我不生太太的气,就把气撒在二哥身上。反正他个子高,就算不回帐子里,也能瞧见龙舟赛。” 四爷听过后,不禁无奈地摇摇头。 这么小心眼,这么容易记仇,还真是个半点不吃亏的性子。 人家博尔贺不过是听从长辈吩咐,明明半点错没有,到幼蓁眼里,却成了帮凶了,实在是无妄之罪。 “你要回佟家的帷帐里看龙舟?”四爷想起什么,突然开口问道。 幼蓁点头:“当然,我们不就是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吗?”难道表哥不认路? 四爷轻咳一声道:“你们家那个位置算不上顶顶好的,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真的吗?还有地方比我家的更好?”幼蓁不太信。 “当然了,我难道还会骗你不成?”四爷神色很是平常。 他不是拦着幼蓁不让回去,只是一想佟家那里已经有了十三,再加上佟府的小阿哥们呼朋唤友,或许此时又多几个年轻的公子也说不定。 四爷将幼蓁带到离护城河不远处的一家酒楼内。 他甫一露面,掌柜的就恭敬迎上来,将四爷及幼蓁一行人带到二楼的雅间。 掌柜弓着腰,热情地向四爷介绍:“贝勒爷,这雅间临河而建,站在窗边可俯瞰整个护城河,在这里看龙舟赛是再好不过。您瞧……” 四爷没让他再说下去,直接吩咐掌柜的上些招牌菜,配上甜汤酒水,就让他下去了。 幼蓁往窗边一站,果然发现这视角正对护城河,从楼上可以将整个河面收入眼底。此时龙舟还停在起点,遥远的另一头河面上则漂浮着一条粗圆的红绳,上面挂着小旗子。 “表哥,那是什么?”幼蓁瞧见酒楼外面的空地上,有一大群人聚集着,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上面的银子分成好几块,几乎堆得小山高。 四爷走过来瞧了一眼,道:“那是开赛前的赌局,看好哪只船队便押哪只,若下注的那只真能夺魁,应该能赢回不少。” 幼蓁一听这个,立即来了兴趣:“我也要玩,我也去下注。” 四爷问她:“你对参赛的龙舟队了解吗?这最后能不能押对,也不只只看运气而已。” 每年的龙舟赛都很精彩,最后谁能夺冠外行人可看不出来。 就四爷所知,这些划手鼓手,都是一些富家子弟在后面出资培养的,比起勋贵人家的打手护卫也不遑多让。 但夺魁不仅仅看船队的实力,里面的水深不见底,暗箱操作每年都会有。 “押中就中,不中就不中咯。”幼蓁才不在意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