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买了好多好吃的,你要不要吃啊?”幼蓁贴在四阿哥耳朵边上轻声问。 “不用,你自己留着吧。”四阿哥对幼蓁的吃食没兴趣。 他想到什么,又皱眉:“不许贪食,莫吃坏了肚子。” 街头的吃食未必干净,所幸小姑娘明日就要回宫,外面的东西就接触不到了。 幼蓁还不知道四阿哥在默默算计她那些好吃的,扬着一张小脸兴致盎然地四处看。 以她原来的高度,看到的大多都是行人,现下窝在四阿哥怀里,倒是看见许多不曾看见的美景。 幼蓁忽地瞧见转角处有两座高耸的灯塔,足足做了有两层楼那么高。从中间开始挂上形式各异的花灯,一层一层旋即而上,最高处是一只精美无比的十二美人灯。 两座灯塔布置毫无二致,每一盏灯都能在对面塔上找到一盏一模一样的,像是原本的一双灯笼被拆开,分别挂到了两座塔上。 “表哥,抱高点抱高点,”幼蓁拍着四阿哥的肩催促,“我要看那个灯!” 她小手一指灯塔,两眼发亮。 旁边的三阿哥搭话道:“那是灯笼铺每年都会弄的噱头,玩的还是猜灯谜,先将谜底打乱让人选,猜中后便可拿走灯笼。”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就很枯燥了。元宵节的灯笼铺专做年轻男女的生意,今夜出来看花灯的公子姑娘,大多成双成对,或是心有好感。 灯笼铺便将灯笼分开,若是两人拿到的是同一对灯笼的谜底,再将灯笼一起带走,便可讨个心有灵犀缘分天定的好兆头。 可世上事哪有那么巧,凡是有心玩这个的,男方都会给店小二打赏,为的就是把另一半谜底送到指定的姑娘手上,这赏银往往不薄,灯笼铺可趁元宵节赚一大笔。 其实对面姑娘未必不知其中关窍,只不过这是个你情我愿的事儿,若男方连这点银子都不舍得花,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三阿哥未将这点说出来,毕竟在场的还有幼蓁呢,让小姑娘听见这些不太好。 幼蓁眼珠子已经凝着那灯塔不会转了,她在四阿哥怀里扑腾:“表哥你再抱高点,我看不全……” 她这样活泼,四阿哥也抱不住了,直接拎着幼蓁往肩膀上一架。 这下幼蓁完全升到新高度,她骑在四阿哥的肩膀上,足足比身边人高了一大截。 四阿哥虽然还是少年,但身形已与成年男子相近,架着幼蓁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他拍着小姑娘的腿:“这下看全了?” “嗯嗯!”幼蓁重重点头。 她仔仔细细把那灯塔看遍,最后指着偏下的一对兔子灯,兴高采烈道:“表哥,我想要那对小白兔,你看,那里有一只,那里还有一只。” 这一对兔子灯设计得极其富有童趣,底座带四个圆轮,可以被人牵着走。 或许也是因为太有童趣了些,不讨少男少女们的欢心,正好合了幼蓁的喜好。 区区两盏兔子灯,不过是两个谜语的事儿,四阿哥转头对三阿哥道:“三哥先在此地稍等,我去去就来。” 四阿哥走得很快,三阿哥未来得及说话,四阿哥就已经走到灯塔前面去了。 三阿哥只好回头与董鄂格格说:“咱们也去瞧瞧?你若有喜欢的,爷帮你赢两只灯笼回来。” 董鄂格格当然喜不自胜地答应,拉着乌拉那拉格格一起走,她小声道:“等会你也求四阿哥帮你赢一对。” 这种成双成对的东西,最适合小夫妻来玩了,日后谈起,也算是闺房情趣。 乌拉那拉格格微皱了眉,她对这路边小摊位做的灯笼并不感兴趣,用料简陋,画工也不精美。 四阿哥未曾开这个口,她若是直接去求,未免有些轻狂。 等到了灯塔前,才知道要想拿走两只灯,必须要两个人一起猜,不能一人大包大揽。 猜谜对四阿哥来说是小菜一碟,他担心的是幼蓁,小姑娘才学到《三字经》,可不一定能猜得出来。 “蓁蓁可要试?”四阿哥问道。 坐在他肩膀上的小姑娘一脸无畏,觉得自己满腹才华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昂着下巴道:“把谜语拿来吧!” 四阿哥打赏了二两银子,从店小二手中拿过两张布条,他先扫过一眼,才将其中一张递给幼蓁。 幼蓁捧着那张布条一句一顿地读:“疑是、瑶台镜,飞在青云、端。白、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与谁……?” 四阿哥接过:“闻言与谁餐。” “对、对,是餐,我认识的。”幼蓁鼓起嘴,对四阿哥打断她念谜语的行为有些不满。 她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嘛,再想想,就认识了。 “那你读完了,可猜得出谜底?”四阿哥语气平缓。 这话问得幼蓁卡壳了,她字都认识,但将它们放在一起,根本不明白这四句话说了什么,又怎么能猜得出谜底呢? 其实这四句出自大诗人李白的《古朗月行》,但凡幼蓁过几个月后再来,都能猜出来。 偏偏她如今连《三字经》还没背完。 “我、我得好好想想。”幼蓁不想放弃那两只兔子灯。 四阿哥对自己的学生很是了解,他没再追问,先将自己那张布条交出,说出谜底。 店小二转身去拿兔子灯时,四阿哥低声对幼蓁道:“你抬头看天,瞧见了什么?” 幼蓁乖乖照做,小脸一仰。 黑黝黝的天上什么也没有,只能瞧见疏朗星点,还有挂在天边的一轮圆月映入眼帘。 幼蓁脑中灵光一闪,她惊呼道:“是、是月亮啊!” 四阿哥轻拍幼蓁的手,示意正是这个谜底。待店小二过来,幼蓁说出答案,另一只兔子灯也轻松到手。 等三阿哥一行人来猜灯谜时,幼蓁已经被四阿哥从肩膀上放下来,一手提一只灯笼晃悠。 幼蓁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