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这是弥什的记忆。
记忆里这个时期的弥什还是普通人,不是无限流里的玩家。
她居然能毫无情绪地一刀捅破男人的脖颈,见到男人疯狂挣扎后,她淡定地走到男人身边,居高临下地附身看他挣扎的样子,还有满满染红的浴缸。
男人瞪大眼睛,看向弥什:“你居然敢…杀我?我要告诉院长,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看来匕首刺偏了,男人居然还能说那么多话。
弥什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学着男人沐浴的样子,躺进了浴缸里面,正好压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本来就缺血,急需从浴缸里出来,偏偏弥什整个人压在上面,他脱力只能在水里挣扎。
“咕噜噜!”
“哗啦啦!”
男人挣扎和在水里找氧气的声音同时响起,弥什身下水声哗啦。
他在求救,可弥什双手紧紧抓住浴缸边,愣是没让男人有冒出头呼吸的机会。
就这样,几分钟后,男人彻底没了动静。
这场梦也就结束了。
在梦结束的瞬间,因为药物陷入昏睡的弥什猛地坐起来,缺氧一般地大口呼吸。
冷汗沾湿她的脸庞,眼眶因为过于激动用力而发酸,眼瞳地震般的颤抖。
卧槽??弥什看向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
她居然…杀过人??!
窗外是熟悉的景色,连摆在栏杆旁边一圈的座椅都和弥什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可奇怪的是,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人都不是小孩,而是一些需要坐轮椅的老人和三三两两交谈的病人。
他们穿着难看的病号服,在护士的搀扶下晒太阳,散步,聊天。
偏偏除了人不一样外,其他的元素都与弥什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这怎么不让她感到惊悚怪异。
弥什起床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先回谢裔家再说,却被“熟悉”的护士一把按住肩膀。
“你要去哪?”
弥什警惕:“我得回去,我三天后就开学了。”
老护士闻言露出遗憾的表情,摇头拒绝了:“恐怕不行。”
她的手从弥什肩膀挪到她的双腿,然后捏住右腿的膝盖,遗憾地说:“你出了车祸,右腿断了,恐怕短时间内你得留在这里了。”
弥什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腿打了厚重的石膏,大概因为有足够的止痛药,她竟然没发现腿断了,也没感觉到一丝疼痛。
老护士熟练地将溢出石膏的药物擦掉,语气温柔地安抚弥什先躺下休息:“我一会儿拿晚饭来,你就别想着走了,养好病再说。我会跟谢女士说明你的
情况,让她替你向学校请假的。”
弥什依旧警惕,一句话都没有说,紧绷的心弦拉到了极致。
大概是看出她的咬紧的牙关,老护士轻笑了一声:“你在害怕什么啊?这里是你住惯的房间啊,你走了后再也没有新的病人进来,家具都没有挪动…”
这里竟然是她住过的房间?
弥什诧异了一秒,这才认出白布底下罩着的家具,确实是她的东西。
难道她确实不是孤儿院出身,在上大学之前,她都一直住在疗养院里?
事到如今,弥什不得不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
主要是目前发生的一切,除了人对不上,别的东西都对上了,家具,护士的脸,院子装横,还有上山时见到的风景和远远看过去只露出一角的尖塔建筑…
诶,上山…?
弥什拉住准备离开的老护士,问:“司机呢?跟我一起上山的司机哪去了?”
“他死了。”
老护士叹了口气,用表情为这个可怜无辜的司机祈祷:“你从车里下来了,他没躲过泥头车,连人带车都被撞下山了。等我们下来的时候,只看到你躺在地上。”
司机居然死了...?
弥什觉得很荒唐,准确来说,从她决定返回孤儿院开始,发生的一切都很荒唐。
此时黄昏来临,院子里的老人病人都在护士的帮助下,纷纷回到疗养院里。
刚刚还座无虚席的院子里荒凉得像鬼屋。弥什从窗外看过去,越看越眼熟,又越看越陌生。
老护士摸摸她的头,安抚道:“止痛剂有一定安眠的作用,你先好好睡一觉,等你醒后像以前那样拉动床头铃,我会来给你送饭的。”
“我知道了,谢谢阿姨。”
老护士离开了。
房门发出“咔”的一声后,弥什又等了好一会,才从床上下来。
她拄着拐杖在房间里轻轻跳动,避免发出声音,吸引房间外的人的注意。
她用力掀开了罩在家具上的白布,扬起的灰尘将视野抹得一片模糊,好不容易等到尘埃落定,才露出里头的家具——贴着高三加油便利贴的小黑板,上面还写着高考day:0。
确实是弥什的笔记,也确实是她记忆中用过的东西。
其他几样家具都是如此。
饶是弥什觉得古怪,也无法否认这里不是她的房间。究竟怎么回事?她的记忆到底怎么了?
拄着拐杖对身体的负担很大,在房间走了一圈没发现异样后,弥什累得坐在床边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