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缓缓道:“朕确实也在欣赏美人,不过,朕想得更多的,是上次扶桑使者来朝,那场比赛真是险胜。”
微微愣了一下,皇后有些不解,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在心底蔓延,那是这么多年都不曾有过的,似乎还带着一丝恐慌。
低下头,皇后放低姿态问道:“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的事情,再说都已经赢了,皇上何必介意这点小事?”
大笑出声,皇上乐道:“你真觉得江嘉玉赢得无懈可击吗?”
看着皇后的眼神渐渐的涌现出不一样的情感!
皇后停顿片刻没出声,心里在想着这皇上今天吃错了什么药,但碍于面子,还是恭敬说了一句道:“臣妾愚钝,请皇上明示。”
皇上指着一旁的两幅画开始点评道:“事实上,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评价两幅画作的优劣,原本很难。”
走近跟随他望着那两幅画,皇后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更何况江嘉玉和那扶桑使者的功力差异并不是很大,他们不过是流派和技法的不同。杏花与桃花孰美?这本就是个错误的命题。”
双手背在身后,皇上说起这话时,陷入那日的回忆中,眼神中不自觉的流露出赞赏来道:“想要完美地赢过扶桑人,又不能太显得自夸失了公允,反而丢了我大国的脸面,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而当日侯府月夫人的应对如流,却解了朕的燃眉之急。”
想到她懂扶桑人的浮世绘,又能完美的给出一个答案,又不影响两国邦交。
皇上不由自主的感慨了一句道:“既聪慧,懂得多,口才还那么好,这属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皇后有些惊讶地看了皇上一眼。
这么多年来,他自从当了皇上之后,日日与酒色财气为伍,消磨了意志,根本没有当初那英明神武的雄姿了。
没想到倒是还能说出些有见地的话来。
面上不显,皇后仪态端方地微微一笑,试探性问道:“皇上说得是,所以今日您看这副画,不是因为喜欢月夫人那张脸了?”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并没有再开口,只是那眼神,让皇后心里有一丝丝发毛。
她意识到可能皇上之前说这么多,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一个皇上后宫三千有何不可?
他肯解释,那已经是给足自己这个皇后的面子了不是?
所幸皇上没再说什么,而是浅浅陷入了回忆之中。
上次绘画大赛结束休息时,皇上遣散左右,途径一座小花园的时候,刚好听见了一群女眷在聊天,萤月恰巧也在其中。
“这陛下惧内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谁人不知哄好了皇后娘娘,诸事皆宜。”想起刚刚在御花园里的比赛,几位女眷一放松下来,便忍不住打趣道。
殊不知,她们口中议论的对象,就在她们身后。
一夫人附和着道:“是啊,你们刚刚瞧见皇上那模样没有,真是笑坏本夫人的肚子了,他比城东那个怕家中母老虎的还怂。”
“可不就是嘛,你们说能够做到皇后这样子的,历朝历代又能够有几个,还不是得说我们皇后娘娘厉害。”
几人踩高捧低,对皇上很是看轻,若非如此,她们也不会当众说出来。
皇上躲在暗处,被几人羞辱得气得身子发抖。
刚想要上前厉声呵斥她们,结果却被另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抢先。
“可是,我觉得惧内是好事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颗地雷,震得几位女眷面面相觑。
望向萤月时,想起她的身份,面上有些轻视,但又因为她刚刚立过功,没人敢当面去跟她作对,更何况,侯府还有个谢景渊,是她们得罪不起的!
刚刚在御花园,谢景渊对自己府中人的偏心,她们可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这群人心底头的弯弯绕绕,萤月见没人吭声,便缓缓说出心中的想法道:“我倒是觉得成功男人的标志是惧内,越是心疼自家夫人越能生财,而且这代表着精神文明提高到了一个层次。皇上这样很好,是一种真正内心强大的体现。”
几位女眷闭上了嘴,但眼神却满是不悦。
见状,萤月没理会继续说道:“一个国家的富强程度,向来是看他们对弱者的尊重程度。老人、孩子、女子、动物,皆算得上弱者。”
她的话引起其中一小部分女眷的沉思,心中的天秤渐渐偏向她。
因为她们也知道,与皇上成对比另外一种男人,对弱者不是打骂就是厌弃,甚至对于他们来说,人命就像是草芥一般。
刚刚准备出来发火的皇上听见萤月的这一番话,心中对她改观之余,同时还大大的震撼和感动。
这番理论谁听了都懵逼,但是给了皇上一个大大的台阶,同时在这件事之后,他对侯府、对萤月都顺眼了不少。
而另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