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病猫(1 / 2)

庭园中,大雨如注,落在青石地上,泛起圈圈涟漪。

夏日的雨总是来得措不及防,却又很快停止。

刚刚晨起的萤月站在梨花木窗前,看着外头连绵不绝的雨,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看见小院内的下人们慌慌张张的模样,才皱眉走了出去。

“这一大早的怎么了?”

拢紧袍子,她刚走出去,就被风带的细雨抚脸。

青烟连忙拿来油纸伞,挡在她的身前道:“刚刚徐朔来报,侯爷病了,那边可乱着呢,但奴婢瞧着你还没醒,侯爷也不让奴婢们打扰你,所以没说。”

“怎么好端端的病了啊?”萤月有些焦急,连忙拿过油纸伞快步往谢景渊所处的院子去。

远远的,便瞧见徐朔正守在外头。

提着裙摆,萤月不小心踩中一个小雨水堆积的坑,溅一裙角的雨水。

可她仿佛没半点感觉,湿着鞋履走了上去。

“侯爷呢?请大夫过来看了吗?”萤月边将油纸伞递给春岚,边与徐朔问道,踏入屋内。

“请了,大夫正在里头呢。”

刚进去,便听见床榻那边传来低低的咳嗽声,年迈的大夫正坐在床沿替他诊脉。

萤月见状连忙上前,隔着床纱,瞧见谢景渊面色潮红,咳嗽不断,像是发烧。

转过头,萤月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侯爷为什么会突然间病了?”

明明平日里壮得跟头牛一样的人,怎么会说病就病了……

听见这话,徐朔气不打一处来,压低音量愤愤道:“还不是因为太子,昨日半夜又将侯爷叫了过去谈事,回来正好遇见大雨。”

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谢景渊仿佛听见了萤月的声音,有些费劲的睁开眼。

模糊而又熟悉的身影就在眼前,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之后更加脆弱,谢景渊竟第一次觉得有人在他病时陪在身旁很是暖心。

“怎么又是太子啊?他们夫妻两个倒真是有意思啊,谁家正经老板总是半夜叫员工加班的?真当侯爷是铁打的啊?三番五次半夜三更叫侯爷过去,侯爷不要吃饭睡觉的吗?”

萤月当时发火,怒道。

听见她这么生气为心疼自己的话,谢景渊心底暖意更甚。

从没有人这么站在他的立场考虑,更别提替他打抱不平了。

徐朔听不懂她说的好几个词,但并不妨碍他理解萤月心疼谢景渊的心,小心的提醒道:“夫人,大夫还在呢。”

顺着徐朔的视线落到大夫身上,萤月忙扯出一抹笑容道:“大夫,侯爷怎么样了?刚刚只是一句气话,还请大夫不要放在心上”

低头叠着帕子,大夫微笑着缓缓起身。

“明白的,月夫人莫要紧张,侯爷这是积劳成疾,心火旺盛外加风寒入体,这才病倒了,老夫这就开张药方,按药方上煎药,一日两次给侯爷服下即可。”

萤月轻轻点头,看着大夫写的药方,吩咐春岚亲自去煎药道:“你去吧,你办事我比较放心。”

等送走大夫,房内只剩下萤月、徐朔和谢景渊三人。

索性就将心中想法吐了出来,萤月小嘴叭叭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子怎么又会叫侯爷过去?”

徐朔轻轻摇头。

他们谈话,从来都是私密的,除了他们两人,这些下属又怎么会知道呢?

“真是服了,真不把人当人了是吧,只顾着想要见到人就得立马出现在面前是吧,那么厉害,他倒是做神仙去啊。”没有顾忌的萤月骂得更凶。

徐朔在旁偷偷笑着,这些话他可不敢说,但说实在的,他对太子的意见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轻咳一声,谢景渊的声音将萤月注意力引了过去。

瞧见他睁着眼,笑眯眯的看着她,萤月的脸红了红,撇嘴坐到床沿,毫无差别的对他进行攻击道:“笑什么?病了还那么高兴是不是,你是不是傻的啊?他让你过去你不会拒绝吗?说过去就过去。”

气不打一处来,萤月纯纯是嘴硬心软,虽这么说,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来。

她拿过原本搁在他的额头上的帕子,见已经被他的体温染得热热的,没降温作用,便换了一条帕子,重新在旁边的水盆中过了下,贴在他的额头上。

看着她,谢景渊不敢有任何动作,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暴露出怦怦跳的心,对萤月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不知何时,识眼色的徐朔也出了房间,只余他们两人。

“看什么看?病了一趟,倒是傻了?”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萤月像个气球瞬间漏气瘪了下来。

“咳咳,不是让他们不要告诉你了吗?你怎么还是来了?”

盯着她,谢景渊不舍得别开视线。

替他掖了掖被子,萤月没好气道:“你认为你病了这件事情能瞒得过同一个屋檐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