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春岚连忙去扶她,差点拉不住,脚步也跟着晃晃悠悠的。
“奴婢的好夫人,你小点声,要是被侯爷知道了,只怕又要怪罪奴婢了。”春岚望了望四周围,担惊受怕着。
远远的,谢景渊站在假山旁,看着这一切,心底头很不是滋味。
刚刚萤月所言,也皆被他收入耳底。
似乎真的从她进府邸到现在,变得很不自由,可她所描述的地方,真的会存在吗?
“管他那么多呢,本夫人受够了!”闷了一口青梅酒,萤月试图挥开春岚。
春岚小心翼翼的将她重新扶坐回秋千,温声哄着她道:“好夫人,我们不喝了好不好?”
握住她的酒瓶,想要抽回来,结果萤月却握得紧紧的,不让她动。
察觉她的动作,还不满道:“不行,我要喝。”
说罢,低头偷偷的抽泣起来,萤月坐稳了身子,默默的掀开裙摆移到膝盖处:“好春岚,你瞧瞧,这几日我老是跪啊跪的,膝盖都已经跪肿了,好难受,你帮我吹吹好不好,吹吹就不疼了。”
拉着春岚的手,萤月忍不住撒娇道。
洁白如玉的腿上,膝盖两处的淤青变得更加显眼,又红又紫的。
瞧见这一幕,假山旁的谢景渊已然站不住了,低低的在心底暗骂了几句。
“春岚,真的好疼啊。”她的声线染上哽咽,使小性子道:“人家都是侯府少母了,怎么天天活得那么小心翼翼,便宜儿子不听话,周围还都是贪图我美色的臭男人!”
春岚安抚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长得这么美是我的错吗?”
她微微仰起脸庞,眼角沾着湿意,原本娇艳的脸颊上出现一丝脆弱,让人心疼。
可当她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见的却不是春岚,而是谢景渊。
她微微愣住,看下四周围,哪儿还有春岚的身影。
这一下,她被吓得哭不出来了,眨巴着眼睛无辜的看着他:“你怎么又来了?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鼻子和眼睛都哭得粉粉的,反而衬得她的肤色越发白净,就像个包子一样,软软糯糯的,让人忍不住想上手。
“呃——”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出声,自己却偷偷的打了个酒嗝。
谢景渊觉得眼前这女人就是来让他受难的,一团火被他压在心底不上不下,烧得越发难受。
夺过她的酒瓶,谢景渊扶着她坐稳当了些,语气不自觉的带着宠溺,低声哄道:“真是酒鬼,但你这个酒鬼的酒量真是我见过最差的。”
等他发觉不妥当后,又厉声补了一句,掩盖慌张:“不能喝你可以不喝。”
萤月有些委屈,哭哭唧唧道:“你又凶我!这是能不能喝的问题吗?如果没那么多烦心事我又何必喝酒呢。”
她这模样,让谢景渊哭笑不得。
看来,他得在侯府立个规矩:不准任何人再给萤月喝酒。
“你侯府呆的好好的怎么就烦心事多了?”一只腿屈膝跪在她的面前,谢景渊与她持平道。
秋千上的栀子花洋洋洒洒的落下,阳光调皮的穿过树缝落到他们的身上,一切显得美好又安详。
“你不懂,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别开脸,萤月壮志凌云道。
微微蹙眉,他道:“说人话。”
站起身,萤月双手叉腰道:“我想要自由!可却不得不寄人篱下待在侯府,明明我如此聪明,又会赚钱又能自理,却还要被各种事情限制,自由!我想要是自由你懂不懂啊?”
气势汹汹的说完,谢景渊还未表态,她却突然又变换情绪,速度之快,让他诧异。
萤月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他道:“前阵子被人拐走,你以为我不怕吗?差点被他们得逞,你以为我不怕吗?我当然也慌也怕,只不过是觉得流露出来又没用,我便也干脆藏于心底。”
如今,她刨出内心深处的恐惧,在他的面前展开,露出自己的脆弱。
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谢景渊轻笑道:“原来你也知道害怕。”
眼底的情绪不自觉变得更加柔软,特别是瞧见她可怜巴巴缩在秋千旁边,下巴搁在膝盖处小声示弱道:“我已经尽量不来烦你了,赚了钱就准备跑路,让你眼不见为净。”
内心深处,无尽孤寂。
毕竟她对这里是真的很陌生,怎么会有人一觉醒来,就是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孤身一人,举目无亲。
谢景渊看向这样展露柔弱的萤月,心中一阵说不清的情愫。
此时此刻,他反而不希望她如同所言赚了钱就跑路了……
“啊——好痛。”
捂住脑袋,萤月突然大叫一声。
随着她头疼欲裂,支离破碎的几个画面涌入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