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树杈照在土地庙前,地上血迹斑斑十几个手指头零落散在地上,黄道人用锄头在庙旁边那个棵树旁挖了个坑将那些手指头给埋了,然后扶着锄头喘着粗气抹着额头的汗珠,远处有声音传来,扭头朝北边望去,那边有零散行人缓缓走来。 身后一声轻咳,黄道人赶紧转过身,便见蒋发从屋里头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却扯了伤口疼的他直咧嘴,黄道人赶紧向前问好:“蒋爷,您起来了,清水给您备好了”。 蒋发叹口气:“道长莫与我客套,更受不起您这声蒋爷,只管伺候好屋里头少爷便好”。 黄道人应了,探头朝屋里头看了一眼,见常宇睡眼惺忪坐在草席上,想必刚醒来有起床气便不敢惹他,转身去给马弄草料去了。 常宇起来洗漱一番,开始吃早饭,干粮加上鸟蛋野菜汤,还有些腌野味,这伙食相当不错了。 “本以为俺们够早的,没想到还有更早的”一行商旅走近,看到常宇和蒋发坐在庙门口吃东西,忍不住感慨,突然又觉得这俩人面熟,嘿,不是昨儿带头修路那小哥么。 便有人热情打招呼:“小哥儿,何苦昨儿趁夜赶路来着,风餐露宿遭了罪不说,这脚程依然和俺们一样啊”。 常宇哈哈大笑:“不一样啊,省钱了呀”。 “那倒也是,省了住店打尖的钱,咳,还是年轻人身子骨好啊,俺们现在都受不了野外的风湿咯……”众人在土地庙前停下,有人歇脚,有人去河边饮马喝水,有人进庙里头上柱香磕个头丢几文钱,有的还会和黄道人打招呼问个好。 常宇见状苦笑摇头,谁能想到这个慈眉善目甚至有些木讷的道士,其实是一支业余山贼的头子呢,而黄道士依在墙边看着常宇和那些商旅说笑,也是感慨不已,谁能想到这么个开朗少年,其实是一个凶狠残暴的贼寇头子呢,嗯,或是某个大贼寇的儿子。 日上三竿,路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蒋发上了车,常宇翻身上马,黄道士背着一个包袱从土地庙里走出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叹口气,转身上了车辕,扬鞭驾车走了。 常宇昨晚睡的很香,此时精神焕发,哪里能老老实实的跟着马车骑行,策马扬鞭狂奔而去,一口气奔了数里再折返,如此三番几次,同行路人纷纷打趣他。 晌午时,已行数十里,人马皆疲却也未见有村落,周围全是荒山野岭,众人便一处宽阔地方在路边歇脚进食,常宇一身汗,便去水边冲了澡,突闻前头有人惊呼:“杀人了,杀人了”。 一人从前头飞奔而来,满脸惊恐,众人被他所惊,纷纷起身张望。 常宇快速穿好了衣服,奔过去,那人正在吐沫横飞在和众人说着前头死了好多人! 难不成是山贼劫道,众人变色,一个个去抄家伙惊恐四下张望。 常宇和蒋发对视一眼,没说话,翻身上马便朝前头去了,众人惊呼:“小哥,危险,别去啊……” 前头百米山道转了个弯,地势略显陡峭,东边是滚滚河流,西边有崖,果真是个伏击的好地方,山崖上探出一棵歪脖子树,上边吊着五六个人,路旁水边横七竖八躺了六七个。 常宇下马仔细看了,全是刀伤,刀刀毙命。 这些家伙,行事作风越来越随自己了,只管杀不管埋也不怕惊世骇俗,常宇叹口气,翻身上马转身回去了,众人见他安然回来,连忙围过上来问七问八。 “山贼劫道被人反杀,也有可能是被黑吃黑了”常宇淡淡说了一句,然后看了蒋发一眼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众人皆讶然,议论纷纷,有大胆的结伴前去查看。 黄道人闻言,一脸惊骇,脸都青了。 “看来咱俩运气还是相当不错”蒋发走过来笑了笑,常宇微微点头:“可不是”,看了那黄道人一眼:“若非土地爷拦着,估摸着就被咱们碰上了,现在想来该谢谢你啊”。 黄道人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敢,不敢” “昨夜动的手,还是大白天的?”蒋发又问了句。 “从尸体来看,应该是大清早时候碰到的”常宇想了一下说道:“谅他们也不至于大白天劫道”。 黄道人在旁边听到了,轻咳一声:“大白天的劫道也实属常见,这山道二百多里地,很多好汉靠这条路讨生活的,只不过他们很少伤人……”说着看了常宇一眼,怯生生道:“只是这次瞎了眼了碰上少爷您的人了吧”。 常宇哼了一声:“现在知道自个多幸运了吧,碰到我的人还能活着是上辈子修来多大的福报啊”黄道人连连称是,常宇又好奇问他这山中那么多职业队伍,他们知不知黄道人这支业余队伍的存在呢,若知道的话就没拉拢或者敲打一下,毕竟多一家就多一分竞争。 黄道人摇头,说自个也不知道人家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