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整个昆明城的街头巷尾都在谈论一件事:黔国公沐天波因为平叛不利御敌不当被免掉总兵官之职,巡抚吴兆元等人也官降一级,留职查看! 全城哗然! 朝廷反应这么快,且真下的去手啊! 一时议论不绝。 而一众当事人却没心思管百姓如何议论,全身心投入备战之中。 边境防务为首,杨畏知挂帅前往会川卫设防,那边兵力不足尚要抽调兵马三千,便由沐天波亲自陪同去往军营调兵遣将,老话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数千兵马前往会川卫调防,粮草消耗亦不少且非短时间就能准备得当,为此常宇令其率兵马携少数口粮先行,粮草自有人送去。 李大贽自告奋勇要跟随前往会川卫调防,却被拒绝了,这让他心里很是不服气,那本是自己的活,本该自己出风头的,怎么莫名其妙刮到杨畏知头上了,而且这货一来就将沐天波的总兵官头衔抢走了,估摸着是东厂一系的,于是对其心存芥蒂,记了仇。 晌午刚过,杨畏知便率兵马出城赴边境驻防,沐天波则忙着盘点余下兵力发现已经寥寥无几。先前有言昆明周边能调动的兵力也就七八千人,可还有部分要驻守武定,安宁,定州,禄丰,姚安等县城,昆明常驻兵马也就三五千,可刚刚就被杨畏知带走三千人,余下不足两千人而已。 当然了此时还可以从别处抽调一些来补充,但沐天波和常宇商量后觉得吾必奎和沙定洲的造反必会造成一些影响,各地兵力还是坐镇各处以防不测,至于昆明这里官兵虽不足,还有十余个土司联军上万人呢。 沐天波到城外土司军营犒军做战前动员,一众对他忠心耿耿的土司对围着他各种的打抱不平,觉得那太监太尼玛不是玩意了,沐王府经营云南数百年使其不乱,沐天波虽年轻却也在叛军扯旗时积极灭火,便是没功劳也有苦劳,怎么一来就把总兵官给撸下了。 对此,沐天波到表示的很大度,有功赏,有过罚,剿贼不利甚至险遭反噬自己有无法推卸责任,所以认罚! 而且朝廷那边也说了,给他将功抵过的机会,也就是说只要表现的好,还可以官复原职的! 所谓的表现的好,不言而喻,那就是铲平万氏那股邪恶力量! 众土司一听,那必须得帮沐天波将功抵过官复原职啊,一个个嗷嗷叫要去铲平蒙自,沐天波心里头很得意,得意于这帮土司的忠诚,也得意虽被免职却凝聚了人心激发了战斗力。 常宇并未参与此次犒军,因为他知道那些土司得知沐天波被撸恨不得吐他一脸吐沫,何必去找没趣呢,而是带着几个亲侍在城中视察民情,上城巡查城防修复,倒是屠元和郝摇旗还有姬际可三人沉不住气了,将兵马全部集结城外做常规集训,经过数日休整,他们的状态已恢复到了巅峰,千余骑在城南郊外演练呼喝来去,引的沐天波和一众土司远远观望,各自心里五味杂陈,人比人……兵比兵……货比货…… 比个求! 傍晚,天空下起小雨。 大西门的城楼上,常宇背着双手看着外边的烟雨霏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青衣在旁边和素净低声说着什么,吴中靠在门口坐着抱着刀斜望着天空出神。 乔三秀急急从外边奔来:“打起来了,屠元和土司的人打起来了”。 诸人讶然,吴中蹭的站起来:“群殴还是单挑?” “姬际可遣人到沐王府通报说是他们几个受邀去土司兵营里溜达,哪知遭到挑衅就打了起来……”乔三秀没跟着上城一直在沐王府里休息,听到消息后立刻来寻常宇。 “艹丫的!走,干他娘的!一帮蛮子无耻的很,竟将人骗进营里挑衅……”吴中骂骂咧咧说着就往外冲:“南城的军营还是北城的?” “南城……”乔三秀刚张口常宇就打断他:“沐天波呢?” “听闻也在城外军营”乔三秀赶紧道,常宇微微一笑:“那就别去了,找个人传话给他们仨,悠着点。” 诸人先是一怔随即忍不住也笑了,乍一听自己人被土司兵困在军营里挑衅顿时恼火,仔细想来,就凭屠元郝摇旗姬际可三人,管那些土司兵是单挑还是群殴能占到便宜么,可能么? 而且沐天波就在军营里,自然也不会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至于如何会打起来,倒也未必就是挑衅,土司兵虽野蛮无力但敬重有本事的人,或许人家见三人这般勇武就想切磋一下而已,且少不了沐天波在里头搅合,毕竟他也是个好武之人。 “这难得的好天儿,好好享受一下,过几天又要刀光剑影咯”常宇叹口气走出城楼,仰天任雨水淋下,素净在后边皱眉,青衣嘀咕着:“这下雨天怎么就是好天儿”。 “他矫情的很,就喜欢这种调调”素净撇撇嘴,旁边陈王廷听到和蒋发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