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内府衙,常宇端坐大堂,黄得功,高杰等诸将分坐两旁目光齐齐望着他,两部人马受命突然西进,一日之间破枣强下冀州,直接推进百里有余,行动之快收获之大数年少有,放之前想都不敢想。 两人心中此时对小太监都是一种难以形容心情,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有点怕有点服但却又有些不甘,明明一路走来这小太监根本没出力,可是好像没他在这仗不可能打的如此顺畅。 两人麾下官兵已全部入城,留在外边的是二千余贼首做成的京观,至于那些尸体已被掩埋,李成栋不光心狠手辣也很聪明,让贼军先自己掘好坑然后再杀。 拿下冀州只是开始,往西还有数不清的县城和几个州府要收复,可谓任重道远,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官兵不在用在荒野里扎营居无定所,这么大的一座城做为据点,然后缓缓朝西推进。 堂中桌上一张简易地图,众人围在一起,常宇手中拿着一根筷子,往西一指:“贼军援兵一夜之间便至,可见距离不远,如料不差再往西行数十里最多百里可谓遍地皆贼了”。 黄得功和高杰微微变色,他二人半月间只顾赶路,自还不知“寇大至,络绎三百里……”但想着贼军从西路一路东进然后调头北上沿途手的虾兵蟹将定然不少,再加上那些炮灰数量一定很惊人。 “据本督手里现有的情报来看,贼军主力主要集中在保定城外呈扇面自东南西北三个方向,此时北边有李岩部,西有周遇吉,加上眼皮下的保定城可吸引分散他的大部分主力人马,刘泽清只需扫平河间府又会在东边为他施压,这时他根本无暇南面,根本分不出主力人马来应对,最多是一些二三流货色,所以咱们尽可放心,大展拳脚趁机收复失地,同时北上堵他后路”。 常宇的的筷子在地图上滑来滑去,表情淡然一副胸有成竹。 黄得功蹙眉:“虽是二三流的货色,可是督主大人别忘了,贼军擅长裹挟流民,以流民做马前卒消耗官兵战力,甚是让人头疼”。 众将皆附和,这的确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头了十余年,不杀,他们就是贼军的帮凶。杀,消耗战力,还惹骂名。朝廷这十余年为如何应对这种局面分为两派甚为激烈。 “杀!”常宇语气淡淡,看不出一丝的仁慈也看不出一丝戾气,好像这本就是最佳的答案,就应该这么做! 黄得功和高杰不由对视一眼,两人默默点了点头。 “大军修养,明日派数股人马侦查东南北三方五十里,附近小城顺手拿下,本督要三天内推进至赵州(今赵县,明为真定府赵州,下辖六县)”常宇敲桌子划重点。 诸将皆皱眉,从冀州至赵州有两百多里地,仅是行军三天时间已是极致,何况沿途还要攻城掠地,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嘛。 常宇察言观色,知诸人为难,微微一笑:“本督保证这一路西去,百里内几乎无阻,真正厮杀至少要往西推百里外,尔等尽管快马扬刀勇往直前便是”。 “厂督大人不怕太过孤军深入么?入赵州境内后,便是三面环敌”黄得功看着地图,手指顺着冀州城往西缓缓滑动:“几十里外便是冀州所辖最西边的一个县城,新河县,过新河往西便是宁晋,高邑,临城等赵州所辖小城,往南就是广平府(邢台)往北就是真定府城(定州)再往北就是保定府了……真正的钻进贼窝里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常宇笑的阴冷,手指在高邑县那个圈上点了点:“至此兵分两路一南一北” 黄得功和高杰一惊:“厂督大人要分兵?” “有何不可?”常宇眉头一挑:“北上堵截贼军后路,围而歼之,南下趁机收复失地,贼军大军北上在南边各州府留兵不过数百上千不等,兵力空乏主力又在北边被围,这是多好的机会!” 这么一说众人便明了,纷纷点头附议,但是问题又来了,谁北上,谁南下? 黄得功和高杰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看向常宇。 小太监也正似笑非笑目光在两人身上瞄来瞄去:“你二人自己商量还是本督点将?”。 “末将唯厂督大人马首是瞻,刀山火海您一句话”黄得功率先表态,高杰且略为犹豫了一下眉头紧皱,似乎在纠结。 他的确在纠结,南边贼军兵力空虚正是好机会,收复失地也是大功,何必要北上和贼军的主力大军硬怼呢,他实在不想和李自成正面干,可他也知道围歼之功更大,甚至有可能因此封为国柱,这让他一时难以取舍。 可是李自成十余年间被朝廷数次打的狼狈至极,眼见山穷水尽时也没抓到一次,这次坐拥十几万大军以及无数的炮灰小太监以区区不到十万的人马真的能逮到他?恐怕又是一场空吧。 “末将愿领军南下收复失地!”高杰思虑再三终是一咬牙做了决定,还是去干那风险小,回报高的活吧,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