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清说完,从户部臣子中走出一人。 此人一站出来,就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就听此人大声奏道:“陛下,臣端木洪天有本上奏!” 太子梁乾双眼一亮,这是他亲娘舅,不用问,必是支持他的。 而且据他所知,他那皇帝爹对端木洪天还是颇为信任的。 如果端木洪天在此时帮他说几句话,只要暂时把文昭然和陈籍这二个老匹夫压下去,再哄着元康帝先对他论功行赏,等朝堂把他从江南带出来的人封了官,他梁乾这个太子也就稳了。 此时,龙椅上的皇帝道:“国舅有何事要奏?” 端木洪天道:“陛下,臣以为,文相,陈大人,和孔大人所言所理。太子南下前,确实品行端正,行事妥贴。 可此次太子归京,却沾染上一身戾气。 可见江南之行,对太子影响甚大。与太子同行者,有锦麟卫指挥使司徒剑南,此人本为齐国公之子,所习均为为将之道。 臣观太子行事,与那初回京的领军大将相差无几,飞扬跋扈,杀性漫天,可见太子受司徒剑南影响甚重。 再有,太子幕僚唐安,此子出身商贾之家,自打出生起,便只知银钱重要。一双眼睛除了银子之外, 再无他想。 陛下请想,太子回京,竟不知带江南鱼鳞册,为陛下转述江南民生,江南民情,而是带着四千万两银子归京。 江南军营一片乱相,他不知将军营各军大将及其军中士卒来源名册收集好,交与陛下,却知把江南得来的银两送进皇家内库。 太子下江南一趟,竟忘了他是大康储君,一草一纸皆为大康臣民所供养。 没有大康的天下,他如何能从江南取得四千万两银子?没有陛下首肯,没有大康军队护佑,他哪来资格从江南取银? 到头来,这四千万两银子竟倒逼大康良臣为国取银,遭受不白之冤。 凡此种种,太子所行自此与储君之道背道而驰。 臣出列,不是弹劾太子,而是弹劾陛下。 因为陛下之故,使得太子不能亲贤臣远小人! 太子一身戾气归来,性情大变,不类储君,此皆为陛下之错。 臣请陛下贬唐安,贬司徒剑南二人远离太子,再请贤师,贤臣入詹士府,日日教导,日夜相处,如此,太子自然而然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 陛下……” “舅舅!你疯了!” 梁乾不可至信的眼睛死死盯着端木洪天。 他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 的亲舅舅,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捅他一刀。 这一刀,让他痛彻心扉,更糟糕的是,一旦把司徒剑南和唐安贬出京城,那么他在朝堂上将再无嫡系心腹。 并且重择老师,贤臣入詹士府,岂不是说,他这太子身边的臣子都要换一个遍? 这和傀儡太子有何区别? 这就是他舅舅?这是仇人差不多吧。难道说,他这舅舅投靠了其它皇子? 对比梁乾吃人一样的眼神,位于朝堂上的文昭然和陈籍不由纷纷高看一眼端木洪天。 这位国舅以前只知他能力不成,遇事当断不断,总会是遗失先机。 当了好多年的官,要不是元康帝处处提拔,这厮早就被排挤出京了。 然而,这一次,就这一击,虽然把太子锤个七昏八素,可是断尾求生,这厮竟然一举弃车保帅,把太子这小王八蛋做的事盘活了! 太子在京城纵兵厮杀,把京城所有兵马打得抱头鼠窜,就差把大军往宫里一开,令元康帝下台了。 可是最后,太子没反。 没反就没反,他还没把打败的兵营掌握在手,而是单人匹马的来上朝了。 金銮殿外没有陈列重兵,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因为殿外有人金甲武士守卫, 若有事,那些人必然要上报。 也就是说,太子做了一半谋反的事,最后竟没反。 可他确确实实威胁到了皇帝。 这种事,光凭皇帝和太子二人是解释不清的。 除非一方把另一方打死。 可是,经端木洪天这一弹劾,太子成了一个被小人蛊惑的无辜少年。 端木洪天又提出,把司徒剑南和唐安外放,也就是说,太子手下最强的二个战力,就要滚蛋走人了。 如果再加上置换了詹士府的臣子,那么太子身边属实没有什么力量了。 只要元康帝不傻,过后再将三千营解散,或者说,打散分到各处,那么太子将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