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梁乾在那儿抱怨丞相文昭然,唐安笑道:“就这么一场大屁大点的战役,别想将江南世家清理干净。
我们的行动顶多将江南一些大点的世家清理了,余下小一点的世家,咱可没功夫收拾他们。
江南整体以世家为主的局势,在咱们杀鸡儆猴之后,当会有所收敛。
相对来讲,文昭然权势可能会减少,却不会失势。
再一个,文相爷在陛下眼中,可比殿下您有份量多了。
殿下回京之后,最好表现得更加谦逊,对待四皇子,大皇子等人,更要显示一下兄友弟恭。
毕竟您已是太子,又于江南立下大功,太子之位可谓稳如泰山。
如此,您对待其它皇子时,就必须宽厚,以显示殿下您的容人之量,这才是陛下最想看到的。”
梁乾眨眨眼,一想到他要对大皇子和四皇子二个糟心玩意儿表达兄弟情,顿时被恶心得不轻。
“就老大和老四那二个混帐玩意儿,还要我表达兄弟情?
想当年我在京城时,他们恨不得我去死。
我在宫要不是有母后护着,有七姐在旁帮扶,我坟头早不知多高了。
我回去还要和他们兄友弟恭,做
梦去吧。老子不将他们撵封地,我这太子也不必干了。”
对上梁乾那以愤怒的眼睛,唐安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就在他迟疑怎么劝梁乾时,从鱼嘴渡方向匆匆赶来一骑。
来人一身血迹,面色悲伤。
“见过唐大人,见过太子殿下!”
说完,那人滚落马下,放声大哭。
“大人,出大事了。咱们老巢华亭被一群海盗袭击。
华亭失守,小人赶来时,华亭方向已燃起了大火。
大人啊,您快些回去吧。
再不回去,那些海盗抢完了钱粮,必会屠城!大人,华亭府几十万人口,都大人您一念之间啊,小人肯请大人回师华亭,将那伙海盗碎尸万段啊!呜呜呜……”
那报信之人说到这里,放声大哭。
哭声悲恸,闻之心酸。
唐安的脑子嗡地一声,大了不知多少圈,他颤声问:“你看清了?是海盗?他们从哪个方向来的?我留下的守将是如何应对的?”
“小人看清了,确是海盗。至于从哪个方向来的,小人不知。至于留守将军张靖渊,他连面都没露,就被人杀死家中。”
唐安双眼发红地问:“
华亭驻兵近万,其中精锐五千余,其余是新招募的青壮。
而我们离开华亭只有一天,所以这伙人凭什么认定城中无兵?”
说罢,唐安死死盯着这报信之人的脸。
梁乾天天跟在唐安左右,他看出唐安在怀疑此人。
他也怀疑这个人。
想想看,他们前脚才走,他们后脚就有人跑来偷家。这事一看就知不对劲,而且来报信之人,无论是他,还是唐安,都不认得此人。
正常来说,一府之地失守,若真有人逃离,并往外送信,那这个人要么是一府主将的亲卫,要么是知府大人身边的亲信。
再就是城里大户人家的私兵,城中军队里的侦骑。
要是这些人都无法送信,那么城外一些跟城中主要首脑有关联的人家,也有可能。
这个人他们二个都看着眼生,可见不是城里常见的几个主事者。
世家私兵这种生物,在唐安在华亭府深耕之后,基本没有了。
可城外的大户人家,说实话,城外都是唐安安排的佃户,还多是远道而来的秀峰卫家属。若说他们能跟城里的高层有什么联系,那是真的说笑了。
所以,当唐安和梁乾怀疑这个报
信人时,对方有所察觉地道:“唐大人,小人是长离江上的渔户。
今日托二位大人的福,卖船得了二十两银子。
当时小人一家可高兴了。
哪知才过去半日,也就大人您走后不久,从海上就来了一队船队。
上头挂着一面鲨鱼旗帜。
他这旗帜小人认得,是附近一个叫海鲨帮的海盗团伙。
当时小人就觉得不好,可小人堂爷爷一家是华亭府的佃户,小人受祖父所托,匆匆借了条小船跑去给亲戚报信。叫他们早点躲起来。
哪知小人这条小船走小水道去了华亭那里之后,就看到城中起了火。又有逃离华亭府的人说,守将是个什么废物,竟在床上叫人给一刀砍死了。
那伙子海盗在城中肆虐,小人就去了堂爷爷一家。堂爷爷说,他们一大家子托了唐大人您的福,才有了地。所以叫小人带着几个兄弟,开着小船前来报信。
那什么,小的说的都是真话,真没有一句是假的啊。不信您大可派人回去查,回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