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汐既是被拿捏一时,自然也只得应了盛红衣提出的要求。
再者说,去衡芜之事,于它来讲也就是举手之劳,并不为难。
“……那好吧,不过,你们进城后的安全,我可不负责。”
心中窃喜,盛红衣只是提出了这个条件。
嘴巴上,榕汐也学的聪明了,表现出有点为难的样子来。
盛红衣步履节奏丝毫不变,表情也是淡淡的四处张望:
“成。”
还未等榕汐有得逞的欣喜,下一句又让榕汐噎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我们之前跟金朵儿也谈好了,弱溺谷我们是要带着走的,或者,你若是能做主,那我们先去鬼城,等事办完了,再回来接你们?”
盛红衣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开什么玩笑,现在求人办事的可不是她呢。
求人的就得有求人的样子!
没得还趾高气扬的模样!
她盛红衣像是会惯着别人的人吗?
“……你要办多久的事情?”榕汐只觉得脑子一木,有点不够用了。
还要办事啊?!
坠地金这个蠢货怎么连重点都抓不住,居然只同它讲了盛红衣和季睦是弱溺谷的救星,如何救一概不提。
更没提,盛红衣和季睦还要去鬼城办事一事儿。
而它……也忘了问了。
不是它要小人之心,这要是盛红衣突然之间就不想帮忙了,那她去了鬼城完全可以一去不回,到时候它们弱溺谷怎么办?
盛红衣耸耸肩:
“这可不知道,端看事儿办的是否顺利。”
她心中了然榕汐在担心什么,却还是掀起眼皮,故意问了一句:
“或许你还有更好的法子?”
“说实话,鬼城一去,归期不定,据说这衡芜鬼城也是漂泊不定的,许是等我们归来,鬼城也不在这附近了,那一切皆大欢喜,也不用我们帮忙了。”
榕汐只觉得,自己同盛红衣这会子相对而立,盛红衣越来越气势高涨,庞大到无可匹敌。
而它,越来越渺小,已经小到快被盛红衣一脚踩死的程度!
它想跳起来,双手叉腰,质问盛红衣,她倒是会说话来着,事情净往好了说,怎么不说说这要是被衡芜鬼城的那些鬼怪们给发现了怎么办?
那可是灭顶之灾。
可它不敢跟盛红衣这么大声说话。
“没有,我……坠地金也是弱溺谷的一份子,她同你讲好的事情,我自是不能拂逆。”
“那个,盛仙子,这事,我寻思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我认识几棵乌槐树,特别巧的是,那其中一棵乌槐王就长在衡芜鬼城和忘川的边上呢!”
榕汐能怎么滴?
它终于明白。
哪有什么拿捏一时的话,这要被拿捏,那就是拿捏一世,处处被拿捏的份!
它的拿手绝技似水年华都被别人踩在脚下了,它难道还有其他办法不成?
一开始,它不仅仅是觉得两人有点意思,起了试探之心,但,未必没有杀杀他们威风的意思。
结果,谁知道事情的发展已经扭曲的面目全非了!
风水轮流转,反倒是榕汐有点害怕起来。
这盛红衣喜怒不定,它至今也摸不准此人性子,但看她做派,便知道她完全没有它所知的那些女修的善良温柔,是个能笑着下黑手黑死你的狠人。
既然知道这是个黑心肝的,便是她是坠地金的大王又怎样?
她一不高兴真要撇下弱溺谷不管,它能将她如何呢?
它也看出来了,那个季睦,是个听女人话的。
啧啧啧,真是的,一点爷们儿气概都没有。
榕汐气愤的想。
说来,若是有旁观者听到榕汐的心声,也是要叹一句:这可真是柿子捡软的捏。
榕汐被盛红衣一句接着一句堵的已经完全不敢对着盛红衣有任何发火的心思,它怕被盛红衣神鬼莫测的本事给窥探出来。
一腔邪火却只得发在了这会子不能言说,无法为自己辩解的季睦身上。
不过:
“咦,盛仙子?你都不问一问同你一起来的两位么?”
这心可真够狠的啊!
难怪他们人界有一句话,叫什么最毒妇人心来着?
榕汐看那两个男人对面前这女人都挺体贴的,怎么她出来了,一句都不问呢?
这般想着,榕汐的小心思又动了。
它也就是想挑拨挑拨,看看热闹呗。
哪有什么坏心思呢?
盛红衣脚下顿了顿,反问道:
“我若问了,你就会放了他们?”
风中,榕汐的声音停了停,接着,似越发的谨慎:
“不是我不放,是因为……”
它本想用搪塞金朵儿的话同样搪塞盛红衣来着。
岂料,话未说完,盛红衣就摆摆手,打断了它的话:
“不放便不放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有什么可问的?你用来框住我们的是阵法吧?”
“那我给你提一点建议吧,你压根就不懂人性,所造之阵也浮于表面,完全就是生搬硬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