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慧说着就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接着又道:“我们皇爷是难得的圣君,不贪色,可毕竟是一国之主,这一两年间或一时高兴,或苦恼无处发泄,也曾私‘幸’了几个小都人。 这几个姐妹被皇爷临‘幸’过后,就因未曾生男育女,就没有得到什么名分,如今,若说她们是都人,却又不是都人,不明不白。 既是有朝一日,宫中开恩放人,别的都人说不定还能有幸归家,由父母兄长重新择配,可这几位都人却是不能放出宫去的……” 唐春茹一时听得出神,竟忘了自己的小心思,忽然问道:“为什么?” 魏清慧继续说道:“为什么?这不用问!就为着她们曾经亲近过皇爷的御体,蒙过‘恩幸’,便永不许她们再亲近别的男人。 所以啊,我对你说过,倘若一个都人生来的命不好,纵然一时蒙恩侍寝,也不一定就有出头之日,说不得还会有祸事落到头上。” 她用略带沉痛的悄声又进一步说道:“生成这女儿身已是我们的不幸,而更为不幸的事选进皇宫中,我也是两年前才把宫里的诸事看透了。 现在我只求活一天对皇爷尽一天忠心,别的都不去想了,倘若我的命不好,蒙皇爷喜欢,便会招人嫉妒,说不定会给整治到死,纵然生了個皇子也会给人毒死。 所幸的是,从英宗皇爷晏驾以后,受恩幸的娘娘和都人都不要再殉葬啦。 珍妹,你之所以伤心,是因为你还不清楚这深宫中的事,做一些镜花水月的梦! 你如今有幸被皇爷赐到‘昭勇将军’府里,以你的稚年玉貌,在宫里都已算上品的姿容,你到张将军府中,倒是真会有出头之日。” 魏清慧说了这一番话,就是为了开解唐春茹,她作为乾清宫的掌事宫女多年,对宫中的诸事知晓得多,更是看得淡了。 如今得知唐春茹被崇祯皇帝赐给宣镇副总兵张诚身边服侍,她是真心实意的替这个自己手下的小都人高兴,又因她就要出宫,怕是以后便再不得相见,这才话说得多了一些。 她又对唐春茹说道:“伱明日便要离宫,赶紧收拾下吧,免得到时又要忙乱。” 催促唐春茹快去叩辞皇上。她带着唐春茹绕到乾清宫正殿前边,看见崇祯已经坐在正殿中央的宝座上,殿里殿外站了许多太监,分明要召见群臣,正在等候,而朝臣们也快到了。 第二日,唐春茹早早就来到乾清宫外,她朝着乾清宫里毕恭毕敬的跪下叩了三个头,颤声说道:“奴婢唐春茹叩辞皇爷。愿陛下国事顺心,圣躬康泰。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叩辞毕,便在几名小太监的引领下往外行去,不时的回头望着乾清宫方向,心中十分的不舍。 ………… 崇祯十四年五月十四日,张诚麾下的骑营与虎卫整装待发,他们卯时便开始准备起营诸事,辰时用罢早饭,就等着神机营前来回合,便一同进兵辽东。 辰时正,才看到神机营将士的旌旗远远的向这边移动,不一会,一溜烟尘滚滚而来,确是神机营前营总兵陈九皋领数十护卫亲兵策马奔来。 他才下马,便对张诚大声说道:“兄弟,襄城伯领京营诸官要为我等大军送行。” 陈九皋来到张诚身边,又悄悄地轻声说道:“我可听说总提督王德化公公也会来为大军送行!” 张诚闻言一惊,忙问道:“此话当真?” 陈九皋咧着大嘴一笑,道:“伯爷是如此说,某也不敢确定。” 张诚默然,不过细一寻思,这掌印太监王德化如今正是总提督京营戎政,他来为神机营出战辽东的前营将士送行也在情理当中。 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前营的将士们也都在大校场外列阵而待,才看见远远的一队衣甲光鲜的骑士,护卫着十数骑缓缓向这边而来。 张诚与陈九皋忙策马迎上前去,才至近前,便要下马参拜,却见司礼监掌印太监、总提督京营戎政的王德化策在马上,挥手道:“甲胄在身,俗礼就免了吧!” 张诚与陈九皋二人便也策在战马上,一同抱拳行礼,接着又给襄城伯李国桢行了礼。 王德化面色阴晴不定的招手叫张诚过来,张诚无奈只得策马陪在他身边前行,王德化说道:“张诚啊,万岁爷对你可是期许极高,此番进兵辽东,断不可叫皇爷失望!” 张诚一脸郑重的回道:“请王公公放心,张诚定与诸位镇帅同心戮力,共解锦州之围,好叫东虏知我大明官军的厉害,不敢再欺我无人。 以报王公公提携爱护之恩,报皇上信重之恩!” “哈哈哈!”王德化只是干笑了几声,便不再言语。 军阵之前,总提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