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师县衙的大堂内,张诚沉声下令道:“既然洛阳已陷,在闯贼未有新动向前,我大军暂且安守偃师,不可轻动,以待王命。 现对各营做一些调整,以便及时应对闯贼,大军仍分作三营,张国栋领步营左部、右部,加辎车左部为前营,驻防洛河南岸的东王庄; 魏知策领辎车右部、战车中部,再加上步营中部的军马合为后营,驻防于偃师城西北的白鹿庙附近; 张广达领骑营各部、蒙骑两部,再加本将亲兵合为中军营,留驻在偃师城内各处,我大军三部护卫犄角,遇事亦可单独出击阻敌,逢难亦可互为策援!” 王元景出言说道:“大帅,我想到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不惟张诚愣住,连大堂内诸将也都是一愣,只听张诚说道:“讲嘛。本帅这里可不搞‘一言堂’。 但凡军议,也包括其他议事之时,参与之人皆要各抒己见,唯如此才能集思广益,常言说的好啊‘三个臭裨将,顶个诸葛亮’嘛。 元景,你心中有何想法,但讲无妨!” 王元景笑了笑,道:“大帅,我是想咱混进洛阳的那些探子,最好不要撤出来,这将来闯贼弃洛阳他去之时,这些隐伏于城内的探子,便可为我大军之奥援,收复洛阳,抬手即可得!” “妙啊!还是王秀才想得深远些。”张广达大声赞道。 “不敢不敢,学生于这行军作战一事,确是许多不懂之处,正要与诸位将军多多学习才是。” 张诚也是笑着道:“元景啊,你也不要再谦虚了,此事你确是想得周到,不愧为本帅的随军参赞。” 他说到这里竟转头瞪了张广达一眼,又道:“王元景随军参赞军务,管理我军中各项文书簿册,以及随军的文员、书办,诸位且不可再以秀才称之,以免落了王参赞的声誉,不便他处理军中诸务。” 诸将心中都是一柄,皆知张诚这是在提醒众人,军议之时不可过于玩笑,更是在维护王元景的声威,也是在重申军规军律。 张广达也知自己一时嘴快说漏了,他向来快人快语,忙抱拳向王元景道:“张广达一时失嘴,请王参赞莫怪。” 王元景对于张广达等诸将向来尊敬,也是笑着道:“无妨,无妨,广达将军快人快语,元景虽说学不来,但心中实在是羡慕的啊。” 众人一阵大笑,这时陈忠又想起一事,忙禀道:“对了,大帅,还有一事,就是登封的李际遇请求领军随大帅作战,立功赎罪,末将不敢擅自决断,请大帅示下。” 张诚沉思片刻,才道:“你传话给李际遇,本帅是信得过他的,只是他麾下青壮甲胄军械不齐,又未经战阵操练,难与我大军相互配合作战。 现在他的任务就是协助刘金海转运民众前往宣镇,兹事体大,亦不可轻忽,待到了东路,为他麾下青壮们配齐了盔甲军械,再操练些时日,将来有的是立功机会。” 他不待陈忠回答,又接着道:“再有,转告刘金海,咱在京畿和山西的几处寨子,也趁机补充些丁口和青壮,都要好生经营着,将来会有大用处的。” 陈忠接令后,诸人接下来又议了些其他军务。 突然,大堂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接着就是“蹬蹬蹬……”的脚步声在响起,县衙大堂正门也被推开。 “大帅,禀报大帅,属下寻到……世子啦……” 游骑部后哨哨总左清河快步奔进大堂禀报着,他满身都是尘土,脸上也被凛冽的寒风划破许多的口子。 张广达坐在左侧急切的问道:“什么世子?你快说清楚些。” 陈忠在张广达下首关切的说道:“清河,先喝口水,慢慢说。” 有亲兵上前给了左清河一碗温热的茶水,他喝了两口,才开口说道:“回禀大帅,禀张游击,咱在洛阳东北邙山脚下一个叫羊庄的小寨子附近,发现一骑慌慌张张的奔来,便将其擒下。 可那人见咱们是官军装束,便是一顿大骂,更自称是福王世子,要属下等护送他过大河逃去怀庆,咱不敢做主,便急奔回来禀报,请大帅定夺。” 大堂内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诚的身上,全在看他如何定夺。 只听张诚问道:“人在何处?” 左清河答道:“属下知此事重大,已将人带着一同回来,现就在堂外看押。” 张诚对于福王一系本无好感,对这位世子更是心中痛恨,若是暗里私下遇到,没准会送他去另一个世界里享福去。 但此刻已是众人皆知,虽说都是自己身边的心腹近人,但人多嘴杂,却是不好办事,当下便道:“福王世子身份尊贵,可我等却都未曾识得,难辨真伪,故不好处置,幸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