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聚中,把总刘长亮将木刀抛给百总于得水,又继续说道:“当年戚家军在江浙一带对战倭奴,每逢临阵,多以小队冲锋挑斗,故此标步齐进之法大有用处。 而今我等所对战的皆北虏与建奴之骑兵步阵,此是千人万人的列阵对决,这单挑斗勇之技,却已无多大的用武之地啦。 因此,某才未曾在军中教授此战法,绝非是私藏不露。 你李二蛋即不熟此法,仍是在第一回合即能躲过某的冷然一击,确已是极为的不易嘞!” 他说着,便又抬手在李二蛋那高高的大肩膀子上用力拍了拍,才继续说道:“此技虽说已不适合步骑结阵大战之用,然于武艺而言,却也是妙法,哨骑中的那些个夜不收老军,多都习有此类秘技。 李二蛋你却是个当兵吃粮的好苗子,待回了独石军营,尔若喜此术,大可依此法常习之,我辈武人,能多一技傍身,自是有益无害的!” 把总刘长亮说到这里,忽然就是神色一凛,他转身环顾观众人,抱拳向北,大声说道:“咱们的将主爷督帅张将军曾言, 这世间的鸟铳一出,只要操习得法,即使小儿妇孺持之,亦可一发而毙大将。 自此以后,这世上再无悍将也! 即在尔等入营之前,也大多身有武艺,故在私地里,对这鸟铳一器多有轻视之心,殊不知,将主爷对尔等严加操习, 却正是为了尔等将来上阵之时,能够一铳便将贼人击杀,而非是叫贼人将尔等给杀了! 平日里对尔等的操练甚严,却正是将主爷爱兵如子之心甚切啊,尔等可知否?” “诺!” 李二蛋等连同围观的众军士,闻听此话后,无不肃然,他们齐声应诺着。 此刻,众军士忽然觉得,这刀疤千户在平日里虽然如同凶如恶煞一般,往死了操练他们,实则也是爱护之心尤切,就这三个月来,其所惩戒者,也皆是那些个犯禁违令之人。 像以前的营中的上官那般,无故欺人之事,却真是未曾有过! ………… 大明崇祯十二年八月十二日,黄昏时分,天气已渐显寒凉,略带些凉气的秋风习习吹来,扑面极为清爽。 赤城堡城参将署后堂的西花厅内,张诚与张国栋、魏知策等人刚用罢晚饭,这边几个婆子正收拾残羹剩饭,打扫着满桌的杯盘狼藉。 苏珍香轻手轻脚的走来,为张诚奉上新沏的热茶,张诚笑着说道:“你好歹也是健妇营的主将,这奉茶诸事,何必亲自来?” “我本就是一农妇贱卑,能有幸随在提督大人麾下,已属万幸,为大人奉茶,实乃我的本分。”苏珍香说着话。 张诚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沉声问道:“两位老夫人都安顿好了嘛?” “回大人的话,都安顿好了,两位老夫人今日赶路,却也是劳累,吩咐下来,您明儿不必请早安!”苏珍香侍立一旁,恭谨的回道。 张诚点着头,说道:“请两位老夫人好好休息吧。苏珍香,此间的诸事,你都安置妥当了么?” “回大人话,现下那老军总旗安顺发负责前堂事务,小旗杜如成等诸军士负责中堂诸事,这后堂皆是按大人之意,全是从那赤城步营家中眷属里选拔的健壮妇人,才能入后堂内宅活动。 原在这署中的那些个婆子们都已是散去。”苏珍香回禀道。 张诚喝了口热茶,才说道:“如此甚好,如今老夫人都在此处,安全一事,万不可疏忽。诸事完毕后,留百总杨娟秀领甲队前五甲守在赤城将署之中,你亲领甲队后五甲健妇随本帅进京迎亲去。” 原来,张诚迎来新妇季家小姐后,会先安置住在赤城参将署这边,所以他命苏珍香领健妇营甲队来赤城参将署这边提前布置,并加强警戒。 可两位老夫人却不放心,她们留健妇营乙队后五甲驻守独石将署,带着乙队的后五甲便来了赤城,想要自己布置将署。 这时,苏珍香闻言大喜,能随张诚进京迎亲,对于她来说,这可是极大的荣耀啦,只见她如男子般抱拳施礼道:“苏珍香,领命。” 张诚挥挥手,叫她退在一旁,才从桌上拾起两封书函,对众人说道:“前方靳勇、陈忠使人呈上来书函两封,国栋和知策你们如何看?” 张国栋有些不明所以,还未表态,魏知策却是笑着说道:“这不正是大帅的本意嚒?” 张诚用手点了点魏知策,道:“那就派你去处置此事,赵十虎既有为国朝效力之心,本帅自是不应阻其效命之阶,就劳烦知策兄代本帅去走这一着, 可要代本帅好生抚慰那赵十虎,暂先命其留守山寨,待本帅诸事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