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天气也越发燥热起来,即使在树荫之下,也有些难以忍受,两名小丫鬟侧立在二位老夫人身后,为她们扇着扇子。 张诚坐在母亲身旁的小凳上,听着婶娘说道:“诚儿,我那表姐对你的婚事,可是十分的上了心呢,她在京中那些相熟的官眷中着实用心查访, 确有些与你年岁相当,又八字相合的官家小姐,如今,只要诚儿你一句话,我那表姐和表姐夫便要帮你将这件事情操持起来。” 张诚嘴角上挑,升官发财娶媳妇儿,人生之幸事也! 耳中听到婶娘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如今却有两位官家小姐特别入你在京中那位表姨娘的法眼, 其中一位是礼部清吏司王主事家的二小姐,年方十八,与你八字相合,人也是清丽俊俏得很,你京中表姨娘的阳光,婶娘我还是信得过的; 再一位是翰林院从五品侍讲学士季大人家的大小姐,这位季大人祖籍松江府,是位饱读诗书之人,这位季小姐今年一十六岁,正是碧玉年华,人也是一般的清丽脱俗,大有江南女子的婉约细腻, 你那表姨娘就是极为属意这位季小姐,他在信中更是强调,这位季小姐自幼便习女工,其刺绣、歌舞都是上品,且极为聪敏好学,诗词歌赋也有些造诣, 可是京中出了名的小才女,那上门提亲之人可是每日不绝,只因这小女子的心思却又颇为傲气,加之父母的宠溺,至今一家也未曾应允, 依着你那表姨娘信中所言,季家这一关,她实也无多大把握,不过,好在诚儿你如今名冠京畿,街坊巷间,茶楼酒肆都是关于你的事迹传扬, 或许,可以打动那季小姐的芳心,如你无他意,我便回信与我表姐,抓紧时机,用些手段,把这一件事情好好操持下来。” 张诚也在心下暗自沉思着,自己这幅身体已经二十三岁,再不娶妻,或许会被传为怪胎了。 可这娶妻一事,却又不得儿戏,他沉思片刻,方道:“娶妻当娶贤,这一点,我自是信得过婶娘,也信得过那韩家姨娘, 只是,诚儿第一位妻子,也不求她才貌双全,美的如花似玉,贤良淑德固为重要,但这容貌也要看得过去,必竟将来还要朝夕相处,长伴到老不是?” “诚儿只管放心,我那表姐的眼光可以蛮好的,她若是看得入眼,那是决不会差的,既是如此,我便修书与表姐,请他在京中帮着操持此事。”张诚婶娘很是高兴的说着。 在母亲关切的眼神中,张诚说道:“如此,就有劳韩家表姨娘啦,还请婶娘修书一封,我差亲卫快马直送入京中去,随便给韩家表姨娘带去纹银千两,以为资财,总不好帮着咱家办事,却使着人家自己的银钱。” 母亲和婶娘都没有想到,张诚如今的态度竟会如此之好,他们四目相望,眼中满是欣慰之情。 四月十三日,宣府镇城南门外的官道上,张诚正在给魏知策送行。 他派魏知策回京替婶娘送信给那位表姐,之所以派魏知策,只因他本就是畿南获鹿人氏,而且魏知策本来就是生员,进京在各官员间走动起来,也颇为合适。 同时,也因路上不太平静,魏知策又携带好些银两,他又派牛胜领队中的护卫随扈在魏知策身边。 除了送信,张诚还另外派给魏知策三个任务,要他别急着回来,把事情都办妥了,再回转宣府。 第一,就是拜访杨廷麟当初介绍的那位监察御史喻上猷,并给他带去二百两银子,他吩咐魏知策要与这位御史老爷处好关系,并请喻上猷在京中尽力结交一些御史朋友,银钱无需担心,张诚这里自会照应。 要知道,京中御史有一百多人,他们都只是七品的官职,俸禄极低,维持着家计已是十分的艰难,更别提交际。 而且此时的御史,听上去很有些高大上的感觉,其实并不是很受人待见,平日里也难有几分孝敬,又不似那些各部中握有实权小官们有油水可捞。 所以大多都过的很是清苦,然张诚却不那么认为,那些有权势的京官大多眼高于顶,反而不易结交,而这些御史却是清贫日久,反倒是更易于结交过来。 别人如何想,张诚不知道,反正他就坚信这些御史,将来必会有大用,所以他反而对那喻上猷很是热情,前次离京时就已赠送他纹银百两。 第二,他还请魏知策在京中动用些关系,甚至可以请托喻上猷,要尽心打探稳妥那翰林院侍讲学士季大人家大小姐的情况,尤其是那位官家小姐的样貌到底如何? 虽然,张诚也相信自己婶娘所言,京中她那位嫁给工部营缮司郎中吴锦康的表姐,决不会眼光太差,可是他穿越前看过太多的影视剧。 那些剧里,都是些媒婆从中做扣,她们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