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从漆黑一片的深夜挣脱,蒙蒙的晨曦亮光渐渐代替月光,透过营帐的纱帐若隐若现。
营帐之中,靠在简易胸口的埃迦路伸出肤若凝脂的玉臂,指尖从简易的侧脸,沿着脸部轮廓一路向下,划过突出的喉结,再到胸口,温柔的动作就像是在抚摸一件刚刚到手的藏品一般。
“王后,你输了。”
这夜风平浪静,整个军营没有发生任何意料之外的事端,就连被看押在军营某处的尼禄也一直都在埃迦路魔力的监视下,被其牢牢掌握。
因此,埃迦路才会觉得自己已经赢了。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简易打了个哈欠随口道,带着些困倦感觉的双眼平静地注视着头顶的营帐,声音稍微有些沙哑的原因是因为唱了一夜的戏曲,甭管是京剧、豫剧,黄梅戏还是越剧,只要有魏忠贤的部分基本都整了一遍。
说来也怪,上辈子明明不太喜欢戏曲的,这辈子听到却莫名的亲切,平时听的不少,甚至后来慢慢都会唱了,可能就是所谓的乡愁吧。
“什么意思?”
“你若是真的那么自信,那样胜券在握的话,会在这里听我唱一晚上戏(监视)吗?”
至此,简易侧过脸来,抵上了埃迦路的双眼。
“伱一直都在警惕着,直到现在你依旧不敢完全放下心来,你是矛盾的,既不相信我真的能顷刻之间覆手翻云,却也担心我真的可以做到。
你其实并没有什么安全感,很担心我在外边留下了什么布置,担心我所谓的那些后手会在今晚动手,想必今晚你自始至终都特别煎熬吧。”
简易那平静的双眼在埃迦路看来仿佛有股魔力,竟能毫无阻碍地通过自己的眼睛,直达自己的内心深处。
“那事实上呢?”埃迦路问。
简易耸耸肩膀:“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在军营外留有任何的布置,刚一到这里我就来找你了,甚至来之前也特别交代过巴依她们不要擅自行动。”
“不让任何的从者跟随,只身前来…”
埃迦路眉头一皱,顿时就想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可能性。
难道说,从一开始这个男人的胜算就不在军营外,而是在军营里?就在自己身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军营里一兵一卒都在自己的完全掌控之中,这里没有任何他可以用来翻盘的筹码才对!
就在埃迦路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之时,简易移开了埃迦路的手并坐起身来,一边穿衣一边道。
“天还没完全亮,你还剩下最后的机会,想想我昨天说的话,若是反悔的话就将圣杯交给我,这是我最后的忠告了。虽然事后处理起来很麻烦。”
“你在虚张声势?”
埃迦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除了这个以外的可能性,现在形势无论怎么看,自己都绝不可能输。
简易笑笑,转过身,像是一个观光客一般在营帐之中四处踱步,这儿摸摸哪儿看看。
途中行至王位前,一边抚摸着奢华的黄金王座,一边回答道:“再一次成为皇帝,你的疑心似乎变重了,不过这可能是当皇帝的必要品质。
但是,你似乎忘记了,我们两个之中最先违背了约定的是你,而愿意成为你的王后的那句谎言也只是以眼还眼而已。
事实上,除了那件事外,我从未骗过你。”
说到这里,简易转过身来。
“天快亮了,你还剩下最后的反悔机会,这真的是最后一次给你机会了,再给的话,我感觉我更对不起昨天牺牲的那些士兵们了。”
或许是因为简易此刻表现的太像是一个观光客,所以一时之间埃迦路并未意识到对方或许有可能想让自己明白的站在王位前的深意。
坐起身来的埃迦路直勾勾地看着简易:“除了那件事外没有任何欺骗?别说笑了,迦勒底所长,人理最后的御主,这些身份你自始至终都瞒着我,甚至还把那个男人插在我身边。”
“什么时候隐瞒能跟欺骗划等号了?”简易反问,“而且,决定留在你身边监视的是他(红a)主动要求的,而且并未问过我的意见。”
埃迦路不说话了,就只是直直地盯着简易的眼睛。
而简易也在此刻刻意地放缓了呼吸,压低了呼吸声与自己的存在感,旨在给对方安静思考的机会。
简易刚刚说的那些话埃迦路内心更偏向于实话,但反过来,却依旧不肯相信在这种实力差距过大,自己挥挥手都能锁定胜局的情况下,对方有顷刻之间翻盘的可能性。
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见埃迦路迟迟不说话,简易的眼中透露出几分的失望。
看来,她还是没看懂局势,至少在此刻不会就这么轻易妥协认输的。
“我会在天亮的那个瞬间处决尼禄·克劳狄乌斯。”埃迦路淡淡地道,只是伸手,不过两秒钟,一个重物便从外边飞了进来并落在了地上。
简易定睛一看,正是半死不活尚处昏迷的尼禄!
得,这是要跟自己拼手速啊。
“随便你了,我该说的都说了。”简易随口道,后转身坐在了王位之上,就这么默默地看着门口纱帐的方向,静静地等待着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