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他坐在陆煊对面捂着肚子,止不住的大笑道:“我当这小子兜这么大的圈子是为了做什么,原来是上眼药啊!他这脑子咋混到副统领的?”
洪兴全的话语,也让陆煊愣住了。
他本以为真灵教会如同大齐的司天监一般,森严、庄重。
现在看来简直是一个缩小版的官场。
转念想到真灵教的左使与季如玉。
陆煊心中又明了了几分。
大晋地域广袤,真灵教又是在近百年兴起的,门下教徒根本不足以在各个城镇都设立驻点,其中便不乏一些招揽来的散修,这些人参差不齐,大多应该都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来,如此倒也能解释丰府城的真灵教为何会设立行走使这一职位了。
“胡闹!”陆煊本无意于这些小打小闹,但还是佯装怒道:“他新婚燕尔,你不必去叫他,且将妇人带上来,等处理完此事以后,我必将丰府城的所见所闻如实上报!”
洪兴全没有想到陆煊会如此看重清水村的事情,心中暗自窃喜,因为令牌的缘故,他倒也没有怀疑什么,而是转身对站在门外的几名真灵教教徒,吩咐道:“你等且先去将那妇人带上来,本官要亲自问话。”
“诺。”
在客堂没有等多久,先前在门外哭哭啼啼将头磕破的妇人便被几名真灵教的教徒令了进来,看着端坐在大堂内的陆煊与洪兴全,全然没了之前的失态,此刻反而是多了几分胆怯,一走入大堂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人....民妇王许氏....求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陆煊不动声色,负责开口询问的是一旁的洪兴全:
“你且将所知事务,一五一十的详细说来,有行走使大人在此,必然是会为你做主的。”
妇人低伏着身子,不敢抬头去看陆煊与洪兴全,听到要为她做主,一时间竟是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惶恐的诉说道:
“大人,前几日,我们村子里来了一伙子外地人,他们说是要借宿,我当家的没有多想,就留下了他们,当天晚上就有一堆虫子从地下爬出来,当家的为了让我跑,当场就被那些虫子啃了个干干净净啊!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没几个活着出来的,俺要不是离村口近,怕也活不下来了。”
洪兴全追问道:“你的意思是,清水村的事情是因为你们家收留的那伙人?”
“是他们!肯定是他们!”妇人的神情越发的激动:“俺看的到,那些虫子不会咬他们,那些虫子肯定是他们找来的。”
洪兴全的面色有些凝重,凑到陆煊的耳边,低声道:“大人,如果清水村的事情不是普通的邪祟作乱,而是修士为祸,这件事情咱们怕还是要联络一下其它同僚,以免.....”
对于清水村的事情,陆煊并不在乎,更不在意那伙子人屠村的目的,他所在意的只有陆昭昭在不在清水村,有没有遇到危险,因此便轻声道:“你可一面差人上报清水村的事情,另一面跟我前往清水村探查一下情报,不管怎样,胆敢是在大晋为祸的,都不能让他们做出丰府城管辖的地带。”
见陆煊态度坚决,洪兴全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得是继续盘问起了王许氏:“哪些人可有什么特征,比如相貌之类的,容易辨认的?”
“有有有!”王许氏连声道:“他们穿着的都是一些花花绿绿的布衣,身上戴了很多银器,口音也很怪,肯定不是咱们本地人,在人堆里,一眼就能认出来。”
“银器?”洪兴全眉头微微皱起,他确实没听说过大晋有什么势力的人喜欢戴银器的。
“不止这样,那天晚上虫子来了,他们又是敲锣打鼓,又是鬼哭狼嚎的。”说到这里,妇人哭得是梨花带雨,声音都嘶哑了几分:“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敲锣打鼓?”
陆煊的神色变得凝重,村妇可能不懂,但他经历了这么多,一听便能明白,这是对方在施展术法,而且使用乐器施展术法的,他早在离开阆苑仙境的时候便见识过。
正是那个死不瞑目的赶尸人——祝尤!
难道又是湘西来的人吗?
想到这里,陆煊的心都往上提了许多,当即追问道:“你可在那群人中看到一女子?她穿着的是咱们大晋的服饰,身上没戴什么银器,腰间用彩带拴着鼓,头发有些发白。”
妇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茫然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