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传来一阵重重的叹息,随着那声叹息,一个红色的身影自琉璃屏风后闪了出来,看到抱着叶子仪的公子成,这人又是一阵摇头叹息,却是那喜欢画妆的公子姣。 “哎呀呀,我还道外头的传言是假的,子瞻啊子瞻,你这圣人的名头,可算是毁了!” “你来做什么?”公子成放下手中的竹箸,抬眸盯向公子姣,一张脸冰霜雪罩的,看得公子姣忍不住清咳了声。 “咳,这不是一从汤池回来,就来看看你么,顺道也看看,你费了这大周折,得了个怎样的小儿,让你这样沉迷。”公子姣说着,自顾自地在桌边的空凳子上坐了下来,一双眼往公子成怀里直打量。 对这个涂了一脸铅粉的公子姣,叶子仪可说是印象极深,她忍不住侧头去看了一眼,却是给公子成一推,推出了怀抱。 站在公子成旁边,叶子仪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向着公子姣行了一礼,她红着脸抿着小嘴儿,低头拢袖地向后退了一步,被那公子姣眼神怪异地看着,实在是不舒服,这么站着给别人参观,真是别扭。 公子成给自己舀了勺酒水,淡淡地道。“退下吧。” “是。”叶子仪面色平淡地向着这两位公子拱了拱手,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公子姣一直看着叶子仪,直到她出了石亭,这才摸了摸下巴道。“子瞻,你这个叶长生,我怎么瞧着有几分眼熟啊?好似见过似的。” “你来所为何事?”慢慢放下手中的青铜勺,公子成垂着眸子,拿起玉杯,轻抿了口酒水。 “还不是为着你么,母后担心你被妖人蛊惑了,早早就修书给我,让我赶回来相劝,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绝色佳人,让你半个月来都舍不得下榻,没想到是这个模样,真是好丑。”公子姣说到这里,忽然一顿,双手一拍道。“哎呀,我想起他来了,是那个黑丑小儿!” “那又如何?”公子成放下玉杯,冷着脸看向公子姣。“你来不是为着这一桩吧?” “哦,差点儿给忘了,上一回辟说他那门客在周老那儿见了你,你又这些日子不曾出门,我就想着是出了事。”公子姣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个玉匣来,推到公子成面前。“我着人查了查,子瞻,若是我说,你还是留在大梁吧,不要回齐了,齐后这一回,是想要你的性命了。” “我知道。”公子成看着那巴掌大的玉匣,眸光微冷。 “你在梁齐两国广有贤名,那齐太子又是个庸人,齐国除了你,没有哪个公子能承君位了,齐后这是急了。”公子姣拿过漆碟,夹了一块羊肉道。“孰为刀俎,孰为鱼肉,如今当是要见个分晓了。” “这个妇人,心中从来便没有大齐的江山。”公子成面上一冷,微眯着眼,语气中带着轻浅的恨意,捏紧了玉杯。 “她当年害死我姑母,没讨得什么便宜,如今又将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着实可恨!”公子姣狠狠地咬下一口肉,嚼了两下吞了道。“听说她那家族与琅琊王十一在贩私盐,我看,不若先断了他们一条财路。” “那向家已让人参奏了,你可还听了什么?”公子成一口饮尽了杯中酒,黑眸中尽是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