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温云昔连忙道谢,抬头看清那人模样后,又恨不得将那句话吞回去。
桑敖低头看着怀里纤细白皙的少女,手下意识又收拢了几分,没想到温云昔的腰比想象中更纤细柔弱。
温云昔皱眉,连忙从他怀里推开,嫌弃地拍了拍腰上的衣服,心中直呼晦气。
半句都不想跟他多说,温云昔整了整神情,继续朝秦钰的方向走去,她那里排队的人只剩下两个,再耽搁就看不到了。
桑敖对于温云昔的态度不以为意,右手指摩挲了下,目光从温云昔柔顺的长发一路看到脚底,在腰臀处特意多停留了些时间,在心中将她与那座玉雕仔细对比,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玉雕果然是她自己放出来的!
买木雕时,他并未有此怀疑,买下玉雕后,他晚上一琢磨,便察觉到其中异样。
澜州很多人推崇温云昔不假,但有这雕工手艺的人他还未在澜州见到过,要么是某个隐士,要么就是跟着温云昔流放过来的。
除了这点,还有个让他怀疑的地方,玉雕简直是照着温云昔模样刻的,那人如何能这么了解温云昔,又怎么获得温云昔的许可,任他在澜州卖自己的雕像。
去掉最不可能的,剩下的就是真相,玉雕是温云昔故意放出来的,为的就是卖钱。
桑敖甚至怀疑,当日在红云楼中,率先将价钱提高到千万钱的,很可能就是温云昔本人,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何红云楼拍品再没活物,还必须穿斗篷带面具入场,不过是为了方便她隐藏行踪罢了。
“你就这么缺钱吗?”
桑敖快走两步,侧头看向温云昔,神情鄙夷。
温云昔本不想搭理他,但桑敖跟牛皮糖似的,她走到哪跟到哪,只要不回答,就在旁边不断问,实在烦不甚烦。
若桑敖主动惹事还好,偏偏他只是跟着她,即不动手,也不骂人,想撵人都找不到合适理由。
“钱嘛,谁会嫌多呢。”
温云昔最终还是搭了句,嘴里说着这话,眼睛却仍看着参加考核的飞鹰族姑娘,见那姑娘正在二选一,自己也跟着有些紧张。
若选对便是满分,选错只九十,虽只有十分只差,但成就感可千差万别,指不定多年后想起来还会扼腕选错。
桑敖见温云昔看都不看自己,心头怒意再起,但跟她也算打了几场交道,知道自己若发火,就会给她撵人的理由,便又有怒意强压下去。
“你若缺钱,我倒是可以借给你,只要……”桑敖话还未说完,就被温云昔打断。
“后面还有四座玉雕待售,三王子若钱多烧得慌,不如再多买几座回去摔着玩。”
她傻吗?多的是赚钱的路子,犯得着跟人借钱么,再说了,即便要借,也轮不到桑敖,城里的刘掌柜和李掌柜已经找过好几次,只是她没松口罢了。
两人说话间,选择困难的那个姑娘的手卡已经错失满分,正垂着头朝旁边走去,看起来颇为失落。
秦钰将手中的册子交给温云昔,“考核情况挺不错,我这里有两个满分,其余大多数都在七十分以上,只有一个姑娘眼拙了些,只得了二十分。”
温云昔接过册子看了看,上面记录得很清楚,秦钰甚至将她们认错的草药都记了下来,想必准备这些人成为她师妹后再拿出来考考。
每到这个时候,温云昔就会特别庆幸,庆幸她当年将秦钰收作首徒,当时虽也觉得秦钰能力强,但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能干,今年才刚要十三岁的姑娘,不仅要练武学医,还得管理师妹们,甚至是青竹医院,其实也基本是秦钰在管理。
相比起来,她这个师父和院长还真有些不称职,不仅没有时间管理医院,连徒弟都交给秦钰教导,也不知道她每天怎么将这些事做得井井有条的。
温云昔心中有些感慨和愧疚,便对秦钰道:“你今晚来我房间。”
秦钰闻言眼睛一亮,她跟了温云昔不短时间,自然知道温云昔那句话的意思,必定是她表现好,又给她偷偷塞医书了。
最开始温云昔给她看的医书还是熟悉的行文方式,有些她甚至听过书名,只是一直不曾得见罢了。
后来的医书却越来越古怪,不仅行文白话,上面的字小巧精致得不像人能写出来的,甚至还有惊世骇俗的插画,上面的颜色逼真得仿佛就是真的内腑和白骨。
温云昔没解释那些医书的来源,她也识趣的没问,其实她早就知道温云昔换了芯子,当初流放时,她走在队伍后段,是眼看着温云昔日渐虚弱直至倒地不起,本以为死了,没想到又重新站了起来,模样没变化,性情却完全不一样。
她刻意去接近重生后的温云昔,看她动作古怪地点着空气,捡她掉落的干饼子,甚至是威胁她从而拿到那碗白米饭,让流放路途有趣许多。
直到过绝壁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救刘乐那小娃,兴许是从他身上看到丁点自己痛失母亲时的模样,明明应该任他跳下去跟他母亲作伴,却还是冒着摔下去的风险,将小娃牢牢按崖壁上。
她当时真以为最终结果不是她放手任小娃摔死,就是她跟着小娃一起摔下去成碎块,她的任务是替真正的秦钰流放,是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