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速度很快,不消片刻就跑到了青竹医院旁边。
“半刻钟后这里汇合。”蒋非率先朝右边跑去,那里可以通往后勤处,再从后勤处贴墙走,可以绕开守卫视线走到温云昔她们的住宿区。
张凌见蒋非离开后,却没有朝左边跑,而是往右后方走了些距离,在那里见到了下楼的秦钰。
他将贴肉藏的布条递给秦钰,又跟秦钰交流了几句话,这才回到方才的地方,藏到了左边的阴影里。
蒋非之前是坪西坝的安保队长,对于坪西坝的防卫布局一清二楚,他这次过来出来保卫王爷安排,还有个任务就是查探坪西坝情况,最好是确认曈云是否在坪西坝。
方才那两箭确实唬人,但这也不能完全打消怀疑,蒋非本打算看不到曈云踪迹,也要去工坊区看看那些北四族士兵的情况,只是没想到防卫布局已经全然改变,工坊区那般更是防范严密,他想绕路过去都不行。
眼看时间飞逝,蒋非不能耽搁太多时间,最后只能无奈往回赶,刚回到方才的位置,就遇到匆匆跑过来的张凌。
“你……”蒋非本想问他情况,话刚出口就看到他捂着胸口,手上正在滴血。
当下顾不得再问,连忙将他扶到旁边靠墙坐下,从怀里摸出一粒生肌丹就往他嘴里塞。
张凌吐出一口血,紧紧抓着蒋非的手腕,哑声道:“快走!”
蒋非闻言一惊,张凌抓着他的手正微微发着抖,眼神中也满是惊惧,仿佛方才遇到极为恐怖的事。
他当然不可能立即抛下同伴离开,先小心地贴墙听了会儿动静,确认没人追来后,才拉开他衣服看伤口情况。
因为服下生肌丹,张凌胸口的伤已经结痂,看起来并无大碍。
“到底怎么回事?”蒋非吁了口气,也靠坐到墙边。
张凌将口中的血吐出,抹了抹嘴角道:“我方才一路往左赶,刚躲过一个护卫,就遇到曈云,她……她说方才算我们命大,然后不等我反应,就给了我一刀。”
说到这里,张凌吸了口气才继续道:“我不敢跟她正面交手,转身拼命逃跑,她追了我几步,似乎看到别的人,就追那人去了。”
蒋非拍拍他的肩膀,“能从她手里逃脱,也算是运气了。”
没人比他们更清楚曈云的恐怖,曈云能将黑林寨全灭,也能在他们被人偷袭重伤时,一个人解决数百刺客,张凌只被扎一刀,已经算幸运了。
张凌见蒋非信了他的话,心中松了口气,也不枉他用处苦肉计了。
看到那两箭时,他也以为是曈云亲自射的,直到遇到秦钰,才知道方才是秦钰假扮,而秦钰知道他们在偷偷确认曈云情况后,就让他想办法蒙混过去了。
胸口这一刀是他自己扎的,看起来血多,其实扎得并不深,而且蒋非手里还带着生肌丹,只要他表现得严重些,蒋非肯定会立即给他服下,以生肌丹神异,只要服下伤口就会立即愈合,蒋非即便拉开他的衣服看,也不会察觉到伤口的异样。
“走吧,先找地方洗洗。”
幸好张凌穿的深色衣服,清洗干净后,只要不特意关注,应该不会太引人注意。
蒋非两人回去时,苏峤已经离开,众人见他们回来,只随意地瞟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宣临却隐隐皱了下眉,他五感敏锐,两人还没走近,他就闻到浓烈的血腥味,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蒋非也知道他耳力惊人,站到靠近宣临的位置,接着整理衣服的当口,嘴巴一张一合,用极低的气声将方才的情况汇报给宣临听。
宣临沉默地听着,眼中惊诧一扫而过,但也没对张凌的遭遇有所怀疑,毕竟是曈云,做出什么事他都不觉奇怪。
知道温云昔跟水依族结盟的事后,他立即让人去仔细打听过曈云,因为水依族有些封闭,得到的信息并不多,他当时只知道曈云是族长的女儿,也因为武艺高强拥有诸多拥护者,是下任族长有力的竞选人。
后来接触得多了,特别是亲自见识过曈云的武功后,他对于曈云更加防备,这人感情浓烈,喜欢就维护,讨厌就动手,半点礼节情面不讲,很是难对付。
之前言世棕不过是多看了几眼,就差点被曈云刺瞎眼睛,可见她脾性之大,现在他与温云昔决裂,甚至与桑伏往来密切,肯定让曈云记恨在心,没直接找上门来打杀已经万幸。
也正因此,即便方才那两箭很唬人,温云昔那动作也迷惑,但他还是让两人再去探究竟,没想到他猜错了,曈云竟然真的没离开,她不出来兴许是不愿看到他们。
想到这里,宣临看了眼唇色因失血而苍白的张凌,朝蒋非使了眼色,示意他将补血丸给张凌服下。
蒋非刚想摸出一粒偷偷塞过去,场中就响起铜锣声,二百多个姑娘穿着各式衣服,手臂上绑着五种颜色的布带,动作整齐地走进了场。
随着姑娘们到场,离开许久的温云昔也随之亮相,她已经换下了那身颇为简朴的靛蓝色衣袍,穿上了鲜红的短款武袍,收束着的袖口和脚口,让她看起来更加高挑挺拔。
温云昔站在观礼台上,扬起手臂往下压了压,扬声道:“多谢诸位捧场,我今天将从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