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出黑石城。
车上,刘总管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姑娘,也已经将事情捋明白。
昨晚接近宣临的姑娘确实是温云昔,只是清晨掉了包,也因此不惧桑敖检查,说不定就是为了应付桑敖等人才这么做的。
“王爷,可要去坪西坝?”
眼看即将经过路口,刘总管还是打破了马车中的沉寂。
宣临眼都没睁,只冷冷道:“继续走。”
说完这话,他又将车帘掀开了些,车上那女人不知道身上带了什么,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顾忌着车上还有个外人在,刘总管没有多说,但眼神里还是带了些不赞同,两人昨晚才共赴云雨,今早就该好好体现些温柔小意,温大夫可不是寻常女子,怠慢了可不行。
憋得难受,刘总管又将视线落到张黎身上,倒是看出了几分熟悉感。
“你是今年的流犯?”
这姑娘流放时也常常清洗头脸,比温云昔容易辨识,再加上容貌艳丽,刘总管难免多注意了几眼。
张黎偷偷看了眼宣临,见他还侧着头面向窗外,心中有些失落,“不敢欺瞒刘总管,奴家确实是流犯,在林中被抓走后,一直在桑兰手下当舞女。”
说到这里,她又看了眼宣临,声音更加娇柔:“奴家自幼习舞,琴艺也得大师傅赞赏,什么都能做。”
刘总管:“……”
这女子的意思就差写在脸上了,就是想跟着宣临当个侍妾呗,可惜她媚眼抛错了人,王爷根本看不上她。
果然,宣临闻言连头都没有转一下,仿佛窗外的野景胜过车中娇美女子千万倍。
待马车驶进涟谷寨,桑伏安排的数千护卫悉数离去,宣临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刘总管送走张黎。
张黎不敢置信地抬头,她已经低姿态到这种地步,还不能留下吗?
咬了咬牙,张黎一把扯开衣领扑到宣临脚边,她不敢挨着宣临鞋子,只在旁边不断磕头,“求王爷开恩,奴家什么都能做,真的,求王爷别撵走奴家。”
她衣衫本就扯乱,磕头的同时又解开了腰带,很快便春光大露,看得刘总管啧啧摇头。
这手段还是太嫩了,这几年来王爷什么没见过,多的是女子前仆后继,哪会被这点东西迷惑。
宣临移开鞋子正要下马车,又听张黎低声道:“王爷答应过温云昔的。”
刘总管猛然睁大眼,目光来回在两人身上扫,想听到更多消息。
可惜宣临只是身体僵了僵,就让他给人安排到南边去。
张黎闻言松了口气,先留下来,后面的事再慢慢咂摸,她不信宣临真不近女色,只要常常引诱,总是有机会的。
即便得不到宣临垂青,那个方统领也很是不错,身材高大,容貌英俊,又是宣临的左膀右臂,身边一直没什么人,她只要引诱成功,指不定还能混个贵妾当当。
至于那个刘总管,虽然看起来比方统领更亲近宣临,但阉人她实在伺候不来。
“表哥,你终于回来啦。”
言卿书一见宣临下马车,立即朝他跑去,想去拉他袖子,又怕惹他厌恶,只站在宣临面前笑得娇艳如花。
只是她的笑容没维持多久,就看到衣衫不整的女子随后从马车上下来。
“她是谁?!”
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还这副浪荡模样。
言世棕也是一惊,宣临不是向来不近女色么,车上这女人怎么回事,衣衫凌乱,脖子上还满是红印。
等等!
言世棕拉住又要抽鞭子的妹妹,再仔细一看那些印子,松了口气。
他久经风月,很快就明白那不是啃出来,只是被蚊虫叮咬后留下的印子,虽然不知道衣衫为什么凌乱,但应该也是误会。
眼前这女子眉眼含媚,倒是有几分勾人妖精的模样,但看起来俗气了些,见识过曈云和温云昔那般气质独绝的美人,这样的女子很难再入眼。
即便是他这种不挑食的,都有些不好下嘴,更别提宣临这种,哪看得上。
言卿书虽然未经人事,但被兄长提点几句也看明白了,这才按捺下脾气,转身去追宣临的身影。
涟谷寨外。
曈云闲闲地靠在树干上,满脸幸灾落祸:“我就说将那女人带坪西坝去,你非要答应让她跟着宣临,现在好了,给自己整了个对手吧。”
对于这种只想靠身体上位的,她是一万个不屑,坪西坝那么大的地方,总有她合适的工作,衣食无忧完全没问题,偏偏要上赶着给人当侍妾,在人胯下求衣食。
温云昔沉默了会,低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给过她选择,她自己不抓住,我也无法。”
对于张黎这类,温云昔其实并无恶感,选择依附男人过日子还是自己努力赚衣食,都只是个人选择,她不会去评判,只是这种人注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