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挽天的手段,基本是无救的。
当下叹息一声,对着赵昚道:
“你虽然强逼我嫁给那个什么大理皇帝,不过姐姐并不怪你,如今我与你姐夫便要走了,你姐夫有通天纬地之才,我虽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说,不过竟然他如此说了,你便听着,如果真要奋发,那就要小心身旁之人,不管这人多讨你喜欢,都不能信任,小心再小心。”
赵昚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也是复杂之极。
谢然却不去管,背上陈卓,长笑一声,脚下生尘,朝着终南山方向狂奔而去。
文昌道人二人一直跟随在谢然身后,谢然停他们就停,谢然走他们就走,一直将距离控制在百丈左右,如今看到谢然二人已走,赵昚也被丢在了原地,二人连忙上前。
“官家。”
“让官家受惊,臣等死罪。”
赵昚虽然惊魂未定,但基本的神志还在,出于皇家本能,立刻便想起了在长微宫外二人不关心自己安危,反而去问青羊宫立场的事。
赵昚心中对两人生了疑惑,自然也就没了那救驾的感谢之心,反而多了不少戒备。
“两位爱卿请起,都是贼人武功太高,怪不得两位爱卿。”
看着赵昚刚刚脱险,就能迅速冷静下来,二人都高看了这位新帝一眼。
二人不再多言,护着赵昚朝着临安而去。
才到半路,一路寻着痕迹追来的禁军便遇上了三人。
有着禁军和文昌二人的护卫,赵昚此时才真正的安下心来。
回到临安,赵昚第一件事不是其他,而是接见群臣,昨夜皇宫一片混乱,自然瞒不过有心人,如今赵昚接见群臣的意思,便是要告诉天下人,自己没事,让那些有心人收收心思。
这是基本的政治素养,倒也没什么好夸耀的。
接下来赵昚的手段才稍稍有些意思,先是总结了此次北伐的得失,让承认自己心思太急,然后封已经病重的张俊为太子太保,让朝中的主战派知道自己还依旧信任主战派官员,让他们安心。
接着又将战事不利的责任尽数拦在自己身上,让一直推卸责任吵个不停的朝堂百官,能尽快投入工作。
此举更是让主战派感激难言,毕竟此次北伐看似没吃亏,可实际上,动用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结果不但没有占到便宜,还将采石矶之后的战果给拱手送出。
虽然拿掉了儿子国的名声,可真算下来,还是宋国这般吃了亏的。
败了自然要有人承担责任,本来作为宰相和主帅张俊是绝对合适的背锅人,可人家都病的快死了,在将黑锅扣过去,连主和派都没有这么不要脸,主战派的自然更不用说。
如今皇帝将所有罪责揽了过去,说实话,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赵昚这人,只要没威胁到他的时候,其实破有些明君的样子,可惜一旦真的到了生死关头,就直接拉胯的厉害。
一个君王,即便政治手段再厉害,却也依旧只是手段,合格的君王,或者说是明君,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
这些个君王都是百折不挠的主,你可以击败他一次两次无数次,但只要被其找到机会,便会一剑封喉。
刘邦是如此,李世民是如此,朱元章是如此,朱棣是如此。
没有这骨子心气,即便政治手腕再高也只是一个政客罢了。
赵昚手段不差,人也聪明,但就是会少了这股韧性,可偏偏国难之时,就是这股韧性最为重要。
如何换个时代,其一定会是个合格的守成之君,只是可惜,金国虽然已经腐朽,可在草原之上却有一个绝世英雄已经开始崭露头角,留给宋朝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平稳了朝堂之后,赵昚将自己关在了御书房,苦苦思索谢然说的那些话。
不动还能苟延残喘,一动就有生死之危,赵昚明白其中的意思,可就是不甘心,他是太祖后人,是宋朝的官家,难道真就如此混吃等死,等着国破家亡?
赵昚不相信,也不愿信,可想想朝堂诸公,赵昚又感到一阵无力。
“郭泰...标儿?”
赵昚默默的念着这两个曾经在谢然口中出现过的名字,过了片刻之后,勐然起身大喊道:
“来人。”
“官家。”
殿门打开,一个中年宦官连忙跪下行礼。
赵昚摆了摆手,道:
“起来说话,赵...”赵昚刚要顺着习惯问老太监在哪,突然想起来,老太监已经被谢然活活踢死,心中有些怅然。
“罢了,你叫什么。”
中年太监是老太监的义子,名叫赵无咎,也是如今的大内第一高手,以前老太监还在时,其在宫外负责皇城司的密谍。
如今老太监一死,其也就被调入宫中负责赵昚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