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细碎的绒毛淹没了青年圆润泛红的脚趾。
在这时候,林砚开始觉得这房子少了点什么,这里没有乐器。
在现实的别墅里,林砚曾经拥有很多乐器。
钢琴、大提琴、架子鼓、吉他、小提琴应有尽有,每一样都是他搜罗了很久的珍品,被放置在一间透明的阳光房里。
无论是下雨、雪天还是艳阳,林砚来了灵感就会去那儿即兴弹奏点什么。
现在他难得来了兴致,却没有匹配的乐器。
要想再搜集齐令他满意的乐器,是一件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心血的事,林砚有点犯懒。
青年从桌上抽出一张曲谱,随手落笔写了几个音符,又觉得不对,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林砚干脆站起来去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跑到门口换好鞋拉开房门往外走。
他在电梯口碰到了谢无宴。
谢无宴穿的很简单,他套了件黑色针织衫,纯色,很低调,但他穿起来特别苏。
男人见他这身打扮,问道:“你要出去?”
林砚说:“出去玩。”
谢无宴的第一反应就是陆羁约了林砚,在爱情面前,就算再大度的男人也不能免俗,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偏执狂。
谢无宴状似不经意般地问:“去哪里玩?”
林砚没留意到他追问的越界,他没有目的地,只是心情不太好想出去散散心,于是他随口说:“我也不知道,就想出去,可能去山道上逛逛。”
谢无宴的脚步就这么顿住了。
眼前青年的眼周还带着红,他看起来眉目精致到脆
弱,身体又刚好,去山道上,肯定又是像之前那样的飙车吧?
他不想让他一个人去。
就在林砚越过他走进电梯,按下一楼按钮的时候,谢无宴一转身也跟着走了进来。
林砚:?
谢无宴看着他说:“你如果没有想去的地方,那我陪你去玩?我正好也闲着。”
林砚看了他一会儿:“好啊。”
他跟着谢无宴上了车。
不愧是豪门子弟,谢无宴开的车已经不是上次那辆了,几乎每见他一次,他都开着不同的跑车,唯一的共同点是价值都很高昂。
橘金色的阿波罗IE如风般地行驶在公路上,林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他没有问身旁的驾驶者要带去哪里,好像他并不在乎。
他在看车窗外的风景。
谢无宴却很忐忑。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到指关节泛白。
因为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并不想带林砚去那种餐厅、电影院之类的寻常地方,他自己也从来不爱去这些场所,他想带他去自己的世界。
谢无宴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也许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他可以邀请林砚进入他的世界,他未曾对任何一个除他以外的人展示过的世界。
也许会太过黑暗,但他很想把真实的自己展露给对方看。
谢无宴的眸色愈加深浓,就像黑夜里浓稠的雾气。
在决定开往目的地之前,谢无宴深深地看了林砚一眼。
*
跑车开了很远,几乎横跨了整个申城,最终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林砚解开安全带,他意外地看着眼前过于普通的小巷子:“这是哪里?”
谢无宴反常地没有回答,直到走进巷子深处,男人才停下脚步:“是一个我以前经常会来的地方。”
林砚看了他一眼,他很好奇。
这条巷子很深,很僻静,四周是青石板的瓦街,存在这儿仿佛已经很久了,不远处的车辙说明这里往来人群很多。
小巷子的深处有一座建筑物,很宽大,是全黑的椭圆形建筑,没有窗户,它像一座巨型蜂巢般地匍匐在地面,旁边站着两名保安,腰间配着电击棒。
这两人明显认识谢无宴,见到他恭敬地叫了一声“谢少”,径直放行。
从大门里进去起先是一条狭窄的通道。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地面很湿,仿佛刚用水冲洗过,甚至还隐隐带了一丝血腥味。
林砚原先的倦懒一扫而空,他已经猜到了这是什么地方,几乎是瞬间来了兴致,他问谢无宴:“你经常会来这里吗?”
谢无宴低声说:“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
他没有打算隐瞒自己,更相反的,他欢迎林砚更深入地了解他,将全部的自己剖开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们走到通道尽头,是总共十层的穹顶式圆环通道,最底下分有数个擂台,每
个擂台上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角斗。
最中间的擂台上,两名男人正在生死对垒,这两人都戴着拳击手套,头发上满是汗水,唇角透着血色,交互跳跃着,在寻找对方的破绽,紧张而刺激。
其中一人脸上有着一大块淤青,他来回闪躲着,正在躲避另一人的攻击。
那人追着他不放,在喧嚣的欢呼声中,将他翻过来,将一拳狠狠打在他的腹部。
一下,两下——
伴随着沉痛的撞击声,直到对方倒地超过十秒才停下。
围在擂台边上的观众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