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高考结束了,和朋友去玩,就去玩,”林誉之硬生生将钱塞给,笑,“别担心,我有钱。”
林格闷:“我不要钱,我要你。”
林誉之一顿,妹妹还是将完整话说完,仰着脸,看他:“我不需要钱,我要爱和陪伴,我要你陪陪我。”
说完后,忽将那钱全塞到他手,头也不回,飞快地跑掉。正是检票时候,人来人往,林誉之急急追上,却还是被推着婴车一家人挡了一下——等林誉之终于追到妹妹时,林格已头也不回地检票,进了安检口。
没有回一次头,单薄瘦身体,随着汹涌人群,离他越来越远,坚定又决绝地登上火车。
妹妹从不缺乏决断力。
林誉之在外站了许久,才抿唇,转身离开。
回到学校时,夜色浓透,如熟透欲滴蓝莓,被熬酽酽一锅果酱。
林誉之推开寝室门,舍友们还在讨论天考试可能现题目,嘻嘻哈哈地复习,聊天,林誉之越过他们,径直走向自己床铺,刚刚坐下不久,上铺眼镜垂下一颗头,问他:“怎么了?失魂落魄,失恋了?”
林誉之说:“没,刚刚送我妹回家了。”
“哎呀,咱妹妹又来了呀?”眼镜兴冲冲地说,“这次怎么没往学校带呀?咱妹妹不考我们学校了啊?”
林誉之说:“有其他更喜欢学校。”
其他俩舍友也不聊天了,一听林誉之妹妹来了,呼呼啦啦全过来了,你一言我一语,万变不离其宗,都在问林誉之,妹妹呢?妹妹怎么住这么短时间?妹妹有男朋友了没?
林誉之不客气,警告舍友,别那歪心思。林格年纪还呢,别这有没。
眼镜廉耻度较低,对林誉之警告充耳不闻,反倒是更兴奋了,问:“妹妹还没谈过恋爱呢?”
林誉之将袖子挽起:“你再说一句就跟我去,走,去,我告诉你。”
眼镜笑了:“哥,哥,哥,开个玩笑。”
“别拿我妹妹开玩笑,”林誉之说,“这一点也不好笑。”
几个舍友看他认真了,不再拿这件事调侃,反倒是眼镜,翻来覆去,过了一阵,忍不住了,又扒着床边栏杆,往下问:“哥,咱妹妹有说喜欢什么样男人吗?”
林誉之说:“喜欢我。”
眼镜哈哈大笑,果真不再说什么,头一缩,书一拿,继续温习书,看天考试问题。
林誉之沉心,看了几页书,手中笔一丢,拧紧眉。
格格真喜欢他么?
林誉之不确定。
他也不敢确定。
两个人身上可能相同血液,令林誉之不能直视这个问题。
他们不是从一起长大,又是在青春期时才相逢,朝暮相处,日夜相对……他那所谓兄妹情,真就那么纯洁无垢吗?
林誉之不确定。
考试结束,暑假来临,林誉之放弃了那份兼职工作,回到家中。龙娇气色仍不见好,身体不好,很工作都做不了了,现如今只是做一轻松兼职,每月拿两三千块。药虽然在吃,但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吃,忘了就忘了,无人监督,也懒得管。
林誉之不能让这样下去,他现在已得到几位老师赏识,也认识了一在各大医院任职学长们,托其中某一位学长关系,林誉之带龙娇去单独见了某位专家,对方给龙娇重新列了药单——考虑到家庭情况和济问题,吃药是最便宜调养方式。
在林誉之为龙娇病前前后后奔波时候,林格也没有闲着,在面包店找了一份工作,做得也开心,每晚还能带一店卖剩下甜点回来,说是店长送。
店长也知道家庭情况,对林格有维护。
林誉之不觉得奇怪,妹妹这样好,所有人都会爱,店长心疼也是理所应当。
他仍旧接到了之前高价家教兼职,还有某补习班代课老师,几个兼职把时间排满,满到眼中只有家庭和工作,满到把那肮脏、不该存在于兄妹之间情感都挤去。
林誉之真以为自己可以拒绝。
清晨醒来,先给妹妹和妈妈做好早餐。没有老师愿带补习班早自习,林誉之愿,因为每节早自习都会加五十块钱酬劳。他在空气尚冷时候赶去补习班。晚上又要去学生家中一对一补习,耐着性子教那个暴脾气男生解数学题。
晚上家教八点半结束,这也是林格打工面包店下班时间,林誉之会绕两公去接妹妹,听兴致勃勃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