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崽子懵逼,韩深先发现崽锁骨之下的雪肤上,多了一深一浅两点红印,正是他刚才点穴时留下的,深一些的微微有些泛出淤紫,则是多了一道气劲解穴的动作。
韩深作为兴圣帝手中的一柄利刃,抄家灭族血流成河见了无数,还是第一次觉得旁人身上的伤痕这般碍眼,眉头微蹙只觉得这小娃娃身上皮肉太过娇嫩。
若是他尚未遭受宫刑,依旧是定国公陆家隐于暗处的幼子,生出这样娇贵脆弱的儿L子,恐怕连最初的磨练都捱不过去。
思及此,眉眼间的嫌弃更深。
而崽在额前的手指撤开的瞬间,因无法发出哭声茫然了一瞬,就飞速扑进坏爹的怀抱中。
一开始韩深试图拒绝,又不想在这细皮嫩肉崽身上留下更多指印,刚一松手,崽便手脚并用紧紧扒上他胸膛。
泪水涟涟的小脸蛋埋进颈侧,小白爪牢牢抓住寝衣领口,一双短胖的小腿努力劈叉勾上他腰侧,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和坏爹贴贴。
韩深不自觉卸掉身上的力气,便也随着小肉蛋飞扑进来身体向后一趔趄。
原本他因伤在尾骨并未坐实,结果猛的这么一下子,受伤的骨头刚好撞上坚硬的玉石床榻,韩深脸色陡然一白。
索性翻身下床,站起来痛感明显减轻,怀中崽却立即打起无声的小喷嚏。
虽然在金蛋的糟蹋下,韩深身下的长裤早就烂成乞丐服,身上的寝衣下摆也撑得老大,定然是不能要了。
即便如此,韩深也受不得旁人将口中的脏污喷向自己,扯过一旁厚重的幔帐直接捂住崽的小嘴,结果对方却立即缩起肩膀往里头躲。
又打喷嚏又缩肩膀,韩深就是再没带过崽子也意识到怀里的小东西这是冷了,眉头顿时蹙得更深。
就在韩深想着如何料理这个孩子时,崽已经冷到打颤并在鼻
下流淌出两道透明的水痕。
韩深越发嫌弃了,如此脆弱的小东西怎么会是他的亲生崽?
但还是扯开幔帐重新坐回榻上,只不过这次依旧是将腿蜷起,并未坐实。
韩深自是不缺碳用,但他生性喜寒,哪怕数九寒冬也从不用碳,如今天气虽未彻底冷下来,但光着屁股的小幼崽还是扛不住帐外的冷风嗖嗖。
帐内虽然也没有汤婆子取暖,但相对封闭的环境中,一大一小也算两个自发热火炉,温度自然要高出外面许多。
冷白的长指夹起玉枕旁的帕子,这回不等他捂上,一双小白爪就快速接过,乖乖按在鼻子上。
韩深神色稍霁,看着那双他曾以为世间只有一双的深蓝眼眸,眼底多了几分意趣。
世人都道他瞳有异色,不是胡人血脉也是天生的妖魔,就是来为祸苍生的。
虽然毫无凭据,但倒也没说错……
韩深思绪稍飘远了瞬息,坐在他怀中的光腚崽就已经擦干净鼻子将锦帕丢到一旁,伸出小白爪开始薅他的衣带。
韩深再次用手指抵住崽的小脑门,这会儿L他可顾不上脑门上落下的红印,他就没见过有谁被点了哑穴还能这么闹腾的。
另一只手则轻松拢住崽藕节似的小胳膊,触感温滑柔软,比制造局产出的贡缎还要丝滑,也难怪一碰一个印子,还真是吹弹可破的细嫩皮肉。
崽手被箍住,也没再动腿,就仰着小脸蛋朝着眼前的坏爹凶巴巴呲出一口小白牙,并隔空做出嗷呜大口啃咬的模样。
落在韩深眼里就是蠢得可笑,他勾唇冷笑一声,刚想给这崽立立规矩,就感觉崽子小短腿紧扒的下腹部忽地一热,紧接着便是一股淅淅沥沥的温热水流倾泻而下。
韩深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垂下眸子。
崽肚子里的这一泡伴随他穿越时空,也算积攒良久,自然是非比寻常的量大。
不仅将他屁股之下的位置浇透,连床上单薄的锦缎都洇湿了一大片,其下金丝玉片编就的床垫清晰可见。
韩深再抬起眼,对上的就是小幼崽眉梢眼角掩不住的得意。
很显然刚刚他做出隔空咬人的蠢模样是在调虎离山,要的就是自己没衣服穿,也要把坏爹的衣服全都尿湿!
*
这一夜,对于负责在外间值夜的杨全和福贵来说,实在是莫大的考验。
先是听到里间传出异动,以为是有胆大包天的前来行刺,被掌印挥退后又听到其中传来小孩的啼哭声。
杨全以为自己是困懵了站着都开始做梦,对上福贵同样惊异的神色才算确定,之后模糊不清的谈话声暂且不论,掌印半夜又叫了回水,还让人多送了一套寝衣。
最叫人匪夷所思的是,重新沐浴更衣后又传了一次膳,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没有准备。
好在掌印早上要用的粳米粥,是在入夜前便用老参鸡汤炖上的,这会儿L虽差些火候,但掌印向来不甚在意口腹之欲,应
是无碍。
杨全这么想着(),便端着粥碗走了进来?()_[((),结果刚迈入里间便听到一道奶里奶气的声音:“太大啦!肚肚饿!爹爹坏!”
杨全差点没将粥碗悠出去,哪来的孩子啊?还叫掌印爹爹,不想活了?!
然后便听另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