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茫然了一瞬,才意识到刚刚的灵机一动,不仅让爹猝不及防,自己也相当猝不及防。
随手一按就开始上情绪,都没注意到按着的地方,根本没有小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对着亲爹黑脸上若隐若现的青筋,崽倒是一点都没再怕的,就是感觉好丢崽呀。
而且这么好的机会没把握住,第三根奶酪棒看起来肯定是要随风而去了……
原本是装出的呜咽,此刻还真就真实了几分,小幼崽提高了音量还不忘替自己辩解:“呜呜呜……不系呜呜呜……不是心心呜呜是胸胸呐……”
顾寒深:“…………”
顾寒深本来是想狠狠教训一番的,最好拍一拍小臭崽的屁股蛋,看到小臭崽还真挤出了几滴“饿鱼”的眼泪,心就又软了。
嘴上倒是依旧硬气,一开口语气极差:“真疼?”
“呜呜!!!”
顾寒深脑中自动载入一些近期看到的育儿书籍,比如关于声名狼藉的哭声免疫法。
因为小幼崽还不会自我调节,很容易在长期哭泣中影响到大脑发育,所以在孩子大哭的时候一定要早些哄好,尤其是他家这只之前还哭到“心心痛”的崽。
思绪电转间顾寒深已经完成自我开解,管他真疼还是假的,再这么哭下去多半要变成真的了,孩子还小很容易哭出问题。
顾寒深也就没纠结小臭崽偷鸡不着蚀把米的小蠢蛋行为,再次伸出温热的大掌帮崽轻轻揉按:“……这样好点没?”
崽有了台阶,又被爸爸温柔安抚,没一会儿就哭声渐歇。
他伸出小白爪想要揉眼睛,被顾寒深中途捏住,换成干净的棉柔巾帮崽擦拭。
“趴趴哭成这样,爸爸也要心疼了。”顾寒深抬起崽的小下颌,手法轻柔熟练地帮崽擦着。
崽吸了吸鼻子,不用顾寒深开口,就已经感觉到爸爸真的很爱很爱自己。
虽然第三根奶酪棒依旧没戏,但精神上的满足多少也顶饿,崽奶乎乎开口:“叭叭……”
“嗯,擦干净了,你看你是不是哭成小花猪了?”顾寒深指了指不远处的镜面。
崽的注意力虽然被镜子里眼睛红红、鼻子红红、嘴巴也红红的自己吸引了,但也没有忽略爸爸的“崽身攻击”。
顿时小眉头一皱:“小发猫!”
以前都说他是小花猫的,怎么今天变猪猪了,这不对,他就算记不清心脏长哪边,也不至于不知道猪和猫差很多!
顾寒深戳了戳崽的婴儿肥小脸蛋,故意曲解道:“你不是说自己是乔治吗?”
崽气得小脖子都支楞起来了:“系稚乔啦!”
因为依旧有些口齿不清,小奶音听起来莫名有种嗲嗲的湾湾腔,落进亲爹耳中就更好玩了。
顾寒深虽然很想多逗几句,但还是第一时间纠正起来:“是小花猪,不是小发猪,不念系,念是。”
崽认真点头:“是!”
“是是是!”
“对,真棒,不愧是你呀小猪乔治。”顾寒深是觉得崽如果真想叫稚乔,那英文名叫乔治也不错。
小猪乔治和顾掏屁不分伯仲,让顾寒深有些难以抉择,但谁说英文名只能有一个呢?
崽还不知道老父亲的险恶用心,依旧努力绷着小舌头据理力争:“是稚乔!拔拔坏!”
顾寒深笑着跟崽蹭了蹭鼻尖:“嗯,爸爸坏,全世界趴趴最好。”
一听是夸自己的,崽生气到一半,也跟条件反射似的呲牙一笑:“嘻~”
顾寒深也算服了他,轻轻捏了把肉脸蛋:“厚皮小猪。”
*
韩律师离开后,来接楚明泽的人很快就到了。
虽然外界都以为楚老爷子这次要大义灭亲,但楚明泽被放出来就已经算是一种明确的信号。
再考虑到现在楚彦峰又提前没了,哪怕最后将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但这么多家产肯定多半还是会留给楚明泽的。
是以接到楚明泽被保释出来的消息,之前结交的狐朋狗友立即一窝蜂凑了上来。
有关心他在里面过的好不好的,也有见他状态不好主动开解的,楚明泽父母的事闹的很大,但当着楚明泽的面他们不好多说什么,只宽慰希望他早些走出来。
不过楚明泽一直魂不守舍,连朋友为他准备的隆重接风宴也直接拒了,浑浑噩噩回到家枯坐了大半夜,才像突然回魂似的开始搜索如何探视。
作为向悦芸的亲儿子,即便对方是手刃亲夫的死刑犯,楚明泽依旧顺利预约到最近的探视机会。
第二天一早,楚明泽见到老了十岁不止的母亲,本就布满血丝的双眼又红了几分。
“妈……”楚明泽拿起一旁的电话,对着玻璃墙中的母亲哑声开口。
向悦芸空洞多日的双眼,在看到落魄沧桑的儿子瞬间便心疼地落下泪来:“小泽,小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如果不是有玻璃阻隔,母子俩几乎要抱头痛哭。
不过向悦芸想到探视最多只有半小时,是她生命中能见儿子最后的半小时,而她还有许许多多想要交代的,心里即便有再多的舍不得和不甘心,都只能含泪咽下。
她有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