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宁”字,不容易寻到时,却一下愣住。
隐约间似瞧见了眼熟的身影。
乌憬发着怔。
“宁憬?宁憬!我们走了啊?”
“明日见?”
一连唤了声。
乌憬恍回神,匆忙地应了一声,而手忙脚乱地抱着自己的书简,些许踉跄地小跑起来。
直奔那道长身玉立在宁府马车旁的身影,身着一袭石青蓝色仙鹤纹的长袍大袖,眉眼隐约带着些许温和的颜色。
乌憬大脑空白一片,对上宁轻鸿的视线时,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收紧手抱住自己怀里的书简。
只呆呆地站在原地。
宁轻鸿似笑非笑,“怎么又发起怔来?”他轻声,“不是落学了?哥哥来接乌乌回。”
乌憬艰难地张了张唇,却一个字都吐不出,近十日的委屈一同涌了上来。
宁轻鸿刚半探出指尖。
乌憬就下意识搂抱住他,扑了过,耳边“哗啦啦”声响,书简霎时落了一地。
乌憬瞬间回神,耳边立即红了。
感觉到宁轻鸿边顺着抚他的背,轻轻拍着,边在他耳畔低低笑道,“乌乌现下不嫌丢人,不怕被人瞧笑了?”
为正巧是落学的时辰,国学府门前停满了接自家公哥回府的马车,来来往往全是人。
但幸,他们站在了马车,在乌憬扑过来时,宁轻鸿便带着人退了一步,旁人只能从抬起的车辕空隙下瞧见落了一地的书简,跟叠在一处的两侧不同色的衣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虽瞧不见,却并不影响各人猜测着。
尤其是刚刚同乌憬一齐出来的同窗学们,他们隐隐约约知晓少年身站着是谁,但此时真真切切见到了那位的一角衣裳时,都不可置信,而便恨不得纯当自己瞎了眼,什么都没瞧见,装聋作哑地往自家马车走。
宁轻鸿在诓着人,轻声道,“人都在瞧着哥哥同乌乌。”他笑,“包括乌乌新交的那些友。”
乌憬真的顺着他的想,愈发把自己的脸肉往深处埋,羞赧得不行。
宁轻鸿问,“哥哥不在,乌乌过得也挺舒心,是不是?”他慢条斯理的,“都认识了什么新的人,不妨同哥哥说一说?”
乌憬摇头,“没有,就知道了名字。”他小声,“不熟的。”
宁轻鸿道,“可方哥哥还瞧见乌乌同他们有说有笑地一同走出来。”
乌憬不知为何分外心虚,声音越发小,“就说了句,没有说说笑笑。”
宁轻鸿反问,“是吗?”
乌憬点头。
宁轻鸿轻笑,“了,快些下来。”他道,“上了一日的学,乌乌可累了?”
“早些回府休整休整,填填肚。”
“先松开哥哥?”
乌憬迟疑了一下,松开手,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人,又往回跑,扯宁轻鸿的袖,牵他的手,“哥哥先走。”
语气有些不安。
宁轻鸿缓声应了,牵着少年走马车,又吩咐人地上的书简捡起来,理干净放。
又分毫不避地带人走出了马车,淡淡进了马车。
停在国学门的车马,无非都是一些王公侯爵、朝中大臣派使出来的。
不比宁轻鸿同乌憬夜市中游玩,平常百姓认不出他们时的场景。
现下众人虽不识得常年不上朝的新帝面孔,但也大都识得千岁爷的身影,按理说,他们举措这般亲昵,是该避一避。
可宁轻鸿这分明是在说,没什么避的。
宁府的车马缓缓驶离。
马车上。
乌憬原本下意识想走这日他做的位置——先前宁轻鸿在时坐的那处白虎毯上。
直至宁轻鸿先坐下,乌憬愣了一下,停住了,但下一瞬,又小心地也坐了下,挪啊挪,跟人挨在一起。
装作若无其事地捧着茶水喝。
喝一会儿,就偷偷抬眼,悄悄看一眼身旁人,以为自己在神不知鬼不觉地观察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乌憬在心里不停地对比着。
先是想起了最初他跟宁轻鸿见时,他也突十日没见到对方,想必那时这人应当也是了病,无缘无故地很长一段时间没进宫。
他看一眼现在的宁轻鸿,又同前日对他冷声冷语的宁轻鸿对比,其实没什么不同。
说的语气还是差不的,只是耐心少了许,看上更说一不二。
直到乌憬忍不住看了人一眼,就猝不及防地跟宁轻鸿似笑非笑看着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