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千劫又转身看向了队伍最末尾,“你说是吗,法连先生?”
法连一怔,旋即愕然的迎向了那一道道探究的目光。
“我该怎么称呼您呢,法师还是大师?”当您字这个尊称一出口,除千劫与法连外的众人立刻意识到不对,拉开了与法连的距离。
古冰与叶宗宇更是迅速亮出了武魂,站到了千劫身前。
“您在说什么啊,大人?”法连急忙惊恐的摆了摆手,“小人从来没有任何事瞒着您,大人。”
“出家人可不兴打诳语啊。”千劫的声音带着一种几乎落到冰点的冷漠。
熟人?老乡?
不,老乡见老乡未必两眼泪汪汪,更可能背后来一枪。
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我……”一把近似剑的琴弓架在了法连脖颈上,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佛子,回来,我们大概不是这位大师的对手,尊敬些。”话是这么说,但千劫的举止却没有太多尊敬的意思——他已经收起了手杖,摘下了手套,露出了其手背上鲜红的纹路。
“你是怎么意识到贫僧不对的?”意识到前面几人的敌意已经毫不掩饰之后,法连也迅速收起了那一路上的仆人做派,颇为淡定的双掌合十,打了个稽首。
“大师您这不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么,您可是从来未曾隐藏过——我瞎了可不代表别人瞎了,那么明晃晃的十二个戒疤我要是不提起点警惕,那不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更何况,我遇到难民队伍的时间点也太巧了些——天魂帝国基层掌控力确实很薄弱,魂师贵族们也确实堕落得不行,但一群可能带有瘟疫的难民就这么明晃晃的前往星罗城,除非他们都瞎了。”
因为所谓“瘟疫”具有不定期失神的症状,所以主要是魂师组成的天魂贵族们不敢接触,毕竟凡人缺了一块灵魂也就缺了,但魂师缺了是可能影响修行以及未来的。
但反过来说,正因为症状看上去与邪魂师手段极度相似,且灵魂缺失对魂师们影响最大,魂师们反而不可能真的不管——他们最多是不敢接触,但限制患有“瘟疫”之人满天下游荡总做得到。
“看来千施主对贫僧敌意颇重的原因,是以为贫僧引发了瘟疫?”法连长叹了一声。
“不然呢?”千劫反问道。
百余人的难民队伍里,普通人不可能引发特殊的“瘟疫”,而魂师就那么几个。
千劫一行人也不可能引发“瘟疫”,毕竟他们加入难民队伍之前“瘟疫”就已经存在,在附近没有邪魂师的情况下,也只有这个身份诡异的法连了。
至于佛?
念经的不一定是和尚,还可能是波旬——我会让我的徒子徒孙穿上你的袈裟,进入你的道场,宣扬我的邪说,腐化你的徒弟,你在的地方我就在,直到我的子孙遍地。
“不管千施主你信与否,瘟疫确实与贫僧没关系——甚至贫僧主动将瘟疫压制了下去,不然他们就不是灵魂缺一块儿那么简单了——贫僧只是来善后的。”
在蓝佛子惊讶的眼神中,法连身上朴素的平民衣物于瞬间幻化成了一一袭用破烂布料与细密针脚织成的长袍,脖颈间浮现的一长串珠子弹开了她的琴弓。
“佛子,挺有佛性的一个名字,施主是否愿意皈依我佛?”法连对再次袭来的琴弓无动于衷,侧过了头用那双悲悯的眸子看向了蓝佛子。
琴弓在无法前进分毫。
没有任何能量与气势上的波动,让它停下的意志来源于它的主人。
梵唱声于刹那之间流过了茂密的丛林,有金莲自虚空中绽放。
“千施主,我们可以坐而论道,不必见诸刀刃。”无视了周围仿佛被暂停了时光的几人,法连面带慈悲的看向了千劫。
千劫叹了口气,抬起了手中的流光,“别说的我像个主动挑事的恶人一样啊,大师——你遮掩自己身份的行为可不像是个出家人,现在也不像是坐而论道的样子。”
剑光,切开了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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