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身体前倾，双手交握成祈祷的姿势抵住额头。

用赫密斯语低声诵念道：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您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您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

灰雾之上，坐在“愚者”座位上的克莱恩在占卜过“光之祭司”的魔药配方后，又拿起了“屠杀者”吉尔希艾斯体内析出的细长血液结晶。

这不是对方的“非凡特性”，毕竟吉尔希艾斯已经连灵魂带特性，一起进入了“蠕动的饥饿”的“肚子”里。

克莱恩考虑了好几秒，认真写下了对应的占卜语句：

“它的来历。”

拿着物品和纸张，克莱恩又一次默念语句，进入了梦境。

他在灰蒙蒙的世界里看见了那艘两头高高翘起的巨大帆船“告死号”，看见了吉尔希艾斯对那艘船无底线的忠诚和恭敬，甚至在对方面前，他毫无自我可言。

片刻后，克莱恩睁开了双眼。

他坐直身体，看着那细长的血液晶体，若有所思地无声自语道：

“‘告死号’是活的？

“一件具备活着特性的封印物？

“这晶体是它对船员的控制源泉，具备强烈的污染性，所以，无论人或者物品，位格不够都会被它腐蚀……成为它实质上的一部分？”

拿起那细长的血液晶体，闻着淡淡的硫磺味道，克莱恩隐约感受到了深蕴其中的腐蚀力量。

“传说深渊是最具污染性的地方，哪怕天使，都会在那里堕落失控，看守深渊的人最终会被深渊同化……‘告死号’表现出来的特性，倒是挺吻合这点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刘博‘穿越’的方式，其实和这个也有些相似……

“对了，艾布纳告诉过我，他在‘幸运之神’那一世似乎分离过与‘深渊’有关的‘暗影世界’烙印，还进行过一些‘实验’……

“虽然他始终没告诉过我‘暗影世界’，或者说‘源质’究竟是什么，但我猜刘博对‘暗影世界’的研究，可能影响了深渊……也许‘告死号’的这种手段都是他当初开发出的副产物。”

克莱恩任由思绪发散开来，又思忖起另一个问题：

“这么看来真正的‘不死之王’其实是‘告死号’，阿加里图只是它的代言人，或者说只是个有一定权限的管理者？呵，如贝尔纳黛的推测，阿加里图甚至很可能不是半神！”

克莱恩沉吟了几秒，又一次尝试起占卜，看能否获得那细长血液晶体用处的启示。

他并不担心这会惹来大麻烦，或者说，他已经准备好迎接大麻烦，哪怕因此连通了“深渊”里那位“宇宙暗面”或者“幸运之神”时的刘博，也顶多相当于来一次“真实造物主”、“永恒烈阳”式的反噬，克莱恩自问还是撑得住的。

很快，在灰蒙蒙的世界里，他看见了一座式样古老，泼洒着鲜血的祭台，上面铭刻着一个又一个满是污秽感的单词和符号，仿佛在呼喊着什么。

紧接着画面一转，一个身高超过三米的英俊男子将凝聚出的血色晶体与一个灵魂一起放到了祭台上，继而举行仪式，让那个灵魂化作了一个“蛋”。

“真的可以……”那个男子刚喃喃自语了一声，灰蒙蒙的世界就随之破裂，克莱恩缓慢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体。

“蛋……罗塞尔日记里记载过，亚达巴奥就是从一个蛋里孵化出来的……

“所以，这个‘血色晶体’还有‘复生’的能力？

“那个高大的男人是谁？‘幸运之神’吗？那就是他的实验？

“另外，刚刚看到的‘血色晶体’可比我手里这个要‘完善’许多……所以‘告死号’其实是那个男人实验的副产品或半成品……我这个‘晶石’也是低配版本？”

嗯，我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我也不打算用“恶魔”的东西，还是将这个问题交给“塔”去研究吧，到时候告诉我结果就好。

心里这么想着，克莱恩随手就将细长的，有残缺的血液晶体连同“光之祭司”留下的发亮晶石——非凡特性丢进了杂物堆里。

就在他准备回归现实时，却看到象征“正义”小姐的深红星辰收缩膨胀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