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早在昨日就被填平,作为城头攻防利器的金汁滚木,基本也已经所剩无几。 即便郑信下令在城中搜刮,亦不过是杯水车薪。 如今他能仰仗的,也就只有三山之险,以及上谷城之固若金汤。 “跟弟兄们吩咐下去,趁车陀人暂时退去,赶紧把破损的城垛修补一番,伤员都替换下去,敌人可不会给时间让我们安心休整。” 看着在稀稀疏疏的箭雨中退走的先登老卒,郑信并不觉得对方会如此的好心。 果不其然,等到先登营都从城下撤走,原本哑火的砲车立马又不安生了起来,若不是郑信事先让人做好了防备,光是这一波枪林弹雨,都能让才经历过一场恶战的守卒死伤惨重。 车陀人这是光明正大的疲军之计,就是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想要靠人数硬生生耗尽城中一切可用之兵。 只是知道归知道,你又能奈之何? 眼下,也就只能寄希望于送信的骑兵,能够及时将求援信送到陛下手中。 郑信抬头看了眼天空,骄阳火辣辣的烘烤大地,恰和他此刻的心境相反。 晴空万里,对于守城的一方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若是能有一场及时雨,车陀一方攻城的难度就会几何倍数增长,他也有更多信心等到援军到来。 奈何天公不作美。 郑信将视线挪回到城头下,莫名联想到一则在诸国之间流传甚广的传闻。 说车陀国蒙神佛庇佑,几十年来风调雨顺,一直都没受过什么大灾大害,就连车陀大军出征也从没遇上过骤雨暴雪的极端天气。 郑信看着城墙脚下又悍不畏死冲上来的先登卒,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将脑海中的杂念撇除,随即举起宝剑身先士卒朝着攀爬上来的车陀人劈砍过去。 …… 然而令郑信没有意料到的,是他那封十万火急的求援信居然足足在狮俞王的案头摆了一日,朝堂上下都还没争出个子丑寅卯来。 狮俞王高坐殿上,目光涣散无神,时不时还打上一个呵欠,从他身上丝毫看不见为君者的威严。 “王上啊!” 老丞相痛心疾首地一声大呼将狮俞王吓了一个哆嗦。 “爱卿有何要事……” 狮俞王仿佛是做错事情的熊孩子,脸上露出来尴尬的神情,他今日百般推脱不想来上早朝,就是怕看到自家亚父这张老脸。 自己不听劝谏被那狼子野心的车陀王哄骗,又亲手斩断与大食人合纵抗敌的可能。 一手提拔上来的大臣又只会喋喋争吵不休,仿佛自己除了会做错事,什么都不会,甫一对上老丞相失望的眼神,狮俞王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车陀大军叩关,当务之急是组织周围几镇兵马日夜驰援,否则一旦上谷城被克,我狮俞三郡之腹地就彻底暴露在车陀人的眼皮子底下了!” “除此外,还需派一队精骑出兵骚扰车陀国腹地,令难以顾全首尾,届时上谷城之围便可以迎刃而解!” 老丞相虽已年迈,思路却很清晰。 “亚父说的在理。” 狮俞王努力做出一副虚心纳谏的样子。 “至于这统帅的人员,陛下,臣举荐犬子为此番驰援上谷城的统帅,届时城若在,人就在,城若忘了,犬子决不苟且偷生!” 见狮俞王终于听进去自己的谏言,老臣激动不已,甚至不惜让自己的独子立下军令状。 只是这君臣相宜的一幕却不是有些人愿意看见的。 “朕……” 狮俞王闻言正要答应,突然旁边又窜出一个相貌俊秀阴柔的美男子。 “老相国内举不避亲,当真令下官佩服不已,只不过杀鸡焉用牛刀,上谷城地势险峻,只需派出援军,车陀人若识趣,自当退避三舍。” “徐将军是大才,倒不如令他率领骑兵骚扰车陀腹地,至于统帅的人选,微臣倒也有一个。” 此人正是奸相奚里南。 话音刚落,他没等老相国开口又飞快地说道。 “这个人大王应当也知道,就是已故首阳君的嫡子杨本忠,微臣听闻此子素来喜兵书,首阳君在世时,也说过论兵法,他未必是其子对手,可谓是虎父无犬子。” “臣请让杨本忠出战,原因有二,一来可以告诉那车陀王我狮俞国并非无人,随便一员小将都能令他铩羽而归,二来也是为王上荐贤,年轻人只有磨砺过,方可为国之栋梁。” 奚里南一席话可谓说的冠冕堂皇,任谁也挑不出一个错字,倘若是抛开事实不
第270章 庙算(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