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伐山破宗(1 / 2)

大朔,堰京。

临近年节,不久刚下过一场初雪。

偌大一座堰京,仿佛一夜之间被素银覆盖,天地惟余莽莽。

堰京是朔国的都城。

昔日蹇戾王琛残虐无道,靖安帝感念黎民百姓,训兵靖难,为朔国剪除奸宄,篡圣昇祚,至今已是有十年。

这十年来,靖安帝居安思危,励精图治,天下赫然从内忧外患的处境中渐渐走出,百姓民生也得到了安养。

昨夜一场丰雪,声势之大,为几十年来罕见。

不少经历过蹇戾王恶政的老人,都感慨这是盛世之兆,苍天在彰显靖安帝的功德。

勇毅伯府,便坐落在这都城东北的乌衣巷内。

其占地百亩,地势开扬,是当今朔帝御赐有功之臣的府邸。

朔尚水徳,王侯将相皆以乌衣为尊。

得以乌衣为名,可见此间往来之辈,非权即贵。

而勇毅伯,即便在这一起勋贵当中,也是声名显赫的人物。

此人姓陈,名庆之,本是兖州府一介寒门子弟。

奈何武道天赋出众,未及冠已经练出真气,得六扇门勘异赏识,做了一府巡风使。

后来当今起事勤王,此子也是很早就跟随前后,靠着一身武艺,立下了不少攻城拔寨的功劳,因功受封勇毅伯之爵位。

就连他家那间威远镖局,多有运输粮草的苦劳,也被靖安帝金口玉言地封为“天下第一镖局”,暨省押往京城的漕银皆由此一家负责。

去岁更是有所突破,成就外罡宗师。

而立之年的外罡宗师啊,纵然不得突破先天境,也足够庇佑家族百载富贵矣。

更可贵的是,勇毅伯此人慎独自牧,从不结党营私,一心做孤臣独臣,深受到靖安帝的器重。

甫一突破外罡境界,又被靖安帝任为司隶校尉,掌靖天司,监察文武百官与天下武者。

因其铁面无私,武功高强,鲜有要犯能够逃出他的掌心,坊间又得了个恶虎、卧虎的“雅称”。

……

是日,天色尚蒙,半轮昏月且还挂在天边。

伯府演武场上,已经有两名衣着华贵的少年郎摆开架势,一招一式认真演练。

“长春不老功重养生,养丹田一口中正平和的真气,讷儿你太过急功近利,反而难以突破关隘。”

伸出骨节分明的右手,陈庆之食指刷刷拂过长子胸前的几处大穴。

“运转真气时留心这几处窍穴,或许会对你蕴养真气有些许帮助。”

修行长春不老神功有成,倘若真只看外表,陈庆之都比自家长子大不了多少岁数。

根骨也又得到一点改善,尺瑜寸瑕,放在各大门派中也是佼佼者。

陈庆之明显可以感受到,真气周转恢复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受封勇毅伯后,陈庆之没少借着身份尊贵,翻阅朔国史籍,乃至周边国家的风俗习性。

无一例外,压根儿就没有记载过雍国这么一个国家。

偏偏二者间的武学又能互通,这让陈庆之疑惑不已。

不过一来自己武功有成,二来即便这个世界真的有雍国存在,怕不是也隔着不知多远。

陈庆之索性把长春不老功拿出,教给父母妻子转修。

至于更高一阶的长春不老神功,陈庆之倒没有拿出来的打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两个嫡子都资质平平,撞上大运也不过成就外罡。

一本紫色品质的功法或许还守得住,一本愚夫只要寿命足够也能直达先天的神功秘籍,想想还是作罢。

“孩儿明白。”

陈讷装作老实地点头道,但不安分的目光显然出卖了他的想法。

“你是不是又从谁哪里听了什么消息?”

有些头疼地看向自己这个长子,本来给他取讷这个字,是希望此子讷于言而胜于行,做个脚踏实地的君子。

偏偏此子生性活泼好动,和木讷根本没有半个铜子的关系。

若非陈庆之日日抓他练功,哪能这个年纪就内炼完成大半。

“嘿嘿嘿,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爹爹。”

习惯性露出憨厚的笑容,陈讷的眼神灼灼盯着勇毅伯。

“爹爹过了年节,是不是要率兵出征?”

“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闻言陈庆之脸色大变,一改往日的随和儒雅,冷冷盯着自家长子,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