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张嶷连夜攻克泉陵后,只是简单休息了一晚便领着部下重新出发。
交州使者入南中时,仅知江东攻荆南诸事。
而随着张嶷一步步北上,整个荆南的大概局势也尽展示在面前。
荆南的东部多水脉,一条湘水直接将零陵桂阳长沙三郡给连通了起来。
而且东部也与江东接壤,因此攻起来可以说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要说唯一还好的就是湘江是从零陵郡的阳海山发源,然后自南向北汇入云梦泽。
这种情况下江东从云梦泽发兵攻荆南一路都要逆流而上,如今张嶷自南方而来,反倒刚好可以借水势顺流北去。
不过如今桂阳长沙二郡尽没,若是从泉陵驾船顺湘江北去,一路阻拦恐怕颇多,说不得得要打穿江东在湘江上的全部防线才行,风险很大且耗费时日很多。
坐在船头的张嶷掰着指头仔细盘算,这也是他没有选择顺湘水而下的原因。
顺水虽好,但一路下去最终就要进入云梦泽,到时候自己这三千人恐怕都要喂了云梦泽的鱼鳖,这条路风险太大。
水路不能走的话,北上江陵也就剩下两条路,要么走汉寿这条陆路过去,要么钻进武陵郡的山林。
钻山虽然安全,但张嶷人生地不熟的,直觉上认为与其钻山还不如去云梦泽跟江东拼了。
因此摆在面前的唯有一条路,走陆路经汉寿去江陵。
“还真让这鲁先生说中了……”张嶷喃喃道。
从南中入交州与那一队使者同行时,那位鲁先生便给张嶷大概猜测分析了如今的荆南局势。
最终断定张嶷若要援江陵,必经汉寿,因此给他设计了过泉陵后上岸经永昌直插昭陵县,随后夺船入资水顺流到益阳,随后再弃船往北。
如今张嶷的行动与那鲁先生的分析,分毫不差。
“可这鲁先生也没说汉寿竟有如此江东军啊……”张嶷略感头疼。
帮吴巨破敌后,从江东降卒口中张嶷就了解到,如今荆南各处的江东军都有抽调精锐支援汉寿。
这与鲁先生所猜测的“汉寿应有辎重而无重兵”相悖。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嶷不得而知,根据那个自封零陵上将军的夯货的说法,似乎江东方面认为只要攻克了汉寿,那么整个荆南就不成问题了。
虽然鲁先生的分析出了一点意外,但这汉寿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
毕竟陆地上即使碰到万余陆兵,他们三千精锐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要是在云梦泽被万余水师包围,除了跳水自尽以全皇叔之赏识,张嶷想不出来能有第二个结局。
而且看起来汉寿似乎有一支强军正在抵抗江东,若是如此的话便算得上友军,无论如何都要施以援手。
一念既定,张嶷从容起身来到船侧,将一个操船疲累的士卒给替换了下来。
随着张嶷的带头,益州军们划船的动作也愈快,这艘载满了人小船的速度也再快了一分,朝着益阳疾驰而去。
“董袭,你这个手下败将竟不敢再战,真乃无胆猪狗,懦如鼠辈!”
汉寿乱糟糟的战场上,沙摩柯的这一声暴喝颇为响亮,被马良纠正过的官话没有多少口音,字正腔圆的在整个战场上空回荡。
江东军骚动停滞了少许,随后便有人回头往后看去。
这当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但在后方中军大旗下,董袭羞愤欲死,很想就这么出阵迎战雪耻。
但手一碰到武器便想起来这沙摩柯的蛮力和诡计心里便有点犯怵,一时间有点犹豫不前。
“此乃敌将激将也,元代勿要困扰。”
眼见董袭脸上神色变幻,潘璋哈哈一笑赶忙对其宽慰一番,随后信心满满道:
“蛮虏自大,不识勇武,且看某临阵败敌,汉寿今日必克!”
安慰了董袭之后,潘璋信心满满提着武器便去。
董袭很想说些什么,但眼看着潘璋志得意满的样子还是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临沅之战被沙摩柯生擒后,董袭已经成了事实上的光杆将军,部曲死的死降的降。
如今跟在身边的仅有数十亲兵,一行人都是被那汉寿潘氏给释放回来以显对江东诚意的。
董袭叹了口气,拿起杯子无聊的小口抿着水喝,心里则是打算着此战过后无论如何都要借点人马再去打几趟山越才行。
同时董袭心里也在默默数数,数了三十七个呼吸之后,沙摩柯的狂笑声再度响起:
“就这也敢称猛将?江东如今无勇辈乎?”
随后帐门被再度掀起,潘璋被人七手八脚抬了进来。
三十七个呼吸之前那股派头已经消失不见,此时的潘璋一边脸颊已经肿了起来而且沾染了不少泥土,身上华丽的皮甲也残破了不少。
一番乱七八糟的救治过后潘璋也终于悠悠醒转,他第一时间便是想责问董袭,但看到对方脸上的苦笑,潘璋一时间也不好再说什么。
“杂蛮悍勇然少寡,难敌我军之众,文珪大可徐徐图之。”
董袭给了个四平八稳的建议,潘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