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程诺还真不能真当甩手掌柜,有些方面还是得他出面比较好。 尤其是这么多的救灾物资,怎么顺利运往天津,反而是个不小的问题。 得益于长江出海的优越地位,东临东海,南濒杭州湾,上海揽江海之胜,得内地广交之利,航运具有得天独厚的自然地理条件,自古就是港口城市,也是中国典型的由商而兴,田商立市的城市。 尤其是“上海”这个名字,最初来自于一条叫“上海浦”的浦名,在北宋元年就开始设置港口,到上海被迫开埠前已基本确立全国航运中心的地位,被誉为“江海之通津,东南之都会。” 可即便有着如此悠久的历史,到了近代,外国航运企业依仗特权篡夺中国航权,强行划分洋轮停泊区,迅速在上海开办航运企业,兴建轮船码头,兴建造造船厂,上海传统的沙船逐渐被淘汰,木帆船也只能在内河航运中存在。 这就意味着,如果程诺想通过海路,把粮食运到天津,大概率要借助洋人的力量。 到那时人家可不管你是不是救灾,势必要狠狠地宰上一笔。 “我数数啊,现在在上海开设的外国轮船公司里,有英国17家、美国8家、日本7家、德国5家、法国2家,此外还有挪威、瑞典、丹麦等等乱七八糟的国家,怎么国内一家像样的都没有啊。” 程诺蹲坐在海滩上,看着远处繁忙的港口,程诺不禁艳羡:“仔细算算,几乎每年都有一、二家外国船厂开办,真的这么赚钱吗?” 这时旁边一个钓鱼的大爷,突然开腔道:“年轻人,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几十年前满清鞑子还蹦跶时,有一家名为旗昌的外国轮船公司,一年纯利就有70万两,每年都要买新船,你说挣钱不挣钱?” 对方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程诺赶紧过去,蹲在大爷面前:“大爷,万一就他一家挣钱呢,别的都是纯赚个吆喝,也不是不可能啊?” 大爷稳稳的握住手中的鱼竿,回头瞅了程诺一眼后,又把目光放回自己的鱼漂上,撇嘴道:“年轻人,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什么事吗?” 作为一名合格的捧跟,程诺赶紧问:“大爷这辈子最后悔什么?” 迎着海风,大爷理了理头上本就稀疏的头发:“实话跟你说吧,怡和外国轮船公司的股票,民国四年五英镑,到现在都涨到三四十英镑了,瞧瞧这,够吓人吧!” 短短两年间,这只股票直接翻着跟头往上蹿,也足以证明这一行业的暴利,程诺震惊道:“这也太夸张了吧,大爷,现在买他的股票还来得及吗?” 情到深处,原本大爷那只稳握鱼竿的手,也跟着晃动起来:“钱全都被洋人给赚走了,咱们国人的活路是越来越少了啊。 我这不是后悔没买他们的股票,而是后悔开轮船公司开晚了啊。 这些外国人,都是在吸咱们的血!” 程诺勐地站起来,眼前这位恐怕不只是知道些内情这么简单,说不定正是其中的大老之一。 试探性问道:“大爷,不知您尊姓大名?” 这时鱼线突然紧绷,鱼漂勐然下沉。 “先别说这个,我这鱼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