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赌舅舅的愿望会落空,顾医生不会答应。
只是这话不敢随便说出来,怕舅舅要恼,他还是放在心里想想好了,免得招来一顿打。
舅舅打外甥,可没地儿说理去。
甥舅俩相谈甚欢,之后送舅舅回家。
路上,赵伟光还劝说黄老先生:“舅舅!顾医生的话您一定要听,让您怎么做就怎么做,对您的睡眠一定会有帮助的。”
黄老先生半信半疑:“我试着去烧一次看看,是不是有她说的那么灵验。”
“肯定有,这个我深有体会。”
“知道了,好好开车。”
舅舅这是不想聊这个话题,赵伟光没敢继续,慢慢地往前开着车子。远远地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还真是她。
几个月不见,她好像又怀孕了,肚子微微凸起,不是很明显。
这女人,怎么又给人生孩子?不知道找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估计也是个渣男。
她都怀孕了,怎么没陪在她身边?让她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开着车从陈小红走着的人行道上驶过去,赵伟光不敢回头看,怕被她认出来。
他们已经断了,断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这么久了,陈小红没来找过他,他也没去找过她,两人就像是从来不认识。
陈小红穿着平底鞋,走得匆匆忙忙,像是赶着去哪儿。
她应该没在原来的厂子里上班了,怀着孩子呢,还怎么上。
从后视镜里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赵伟光无声地呼出一口气,仿佛重负后的解脱。
黄老先生到家后,赵伟光连他的家门都没进就走了。
他也没在意,进屋去找自己的老婆子,见到人,把今天遇见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黄老太太惊讶极了:“真的?那小姑娘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玄医?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呢?
伟光的腿是她治好的?那咱得信。我让警卫员开车带我去买鸡,买纸钱,你在家别出去,等着就好。”
看老婆子这么热衷晚上的事,黄老先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本来他很矛盾,不知道晚上要不要去烧纸钱。
虽然在曹有福面前说得斩钉截铁,一定会去,真到了要去,又迟疑起来。
“老婆子!咱们真的要去烧呀?万一叫人瞧见了怎么办?这不主动带头宣传封建迷信吗?”
“我不管,我一定要去试试,万一烧完你真的能安心睡一觉呢?老头子!只要你的病能好,能安安稳稳地睡一觉,不管做什么我都乐意。”黄老太太说着红了眼圈,“人是不能长时间不睡觉的,会出事的。
咱们俩吵吵闹闹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先走,我会孤单寂寞又无聊。你得陪着我一起,我不要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
闻言,黄老先生的心里也不好受,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挥挥手,让黄老太太买东西去了。
吃过晚饭,老夫妻俩拎着东西,让司机开着车,去了郊外。不敢在城内烧,怕被人发现举报。
郊外晚上基本没什么人,就算举报也找不着电话可以打。
找了个三岔路口,夫妻俩将车上的鸡拿下来,摆在地上。
鸡是活的大公鸡,不但脖子上绑了好看的红绳,脚上,翅膀上也都绑了。
放在地上,还能挣扎着扑腾几下,咕咕几声。
拿出黄色的草纸铺在地上,上边铺满了纸钱,黄老太太拿出火柴,划拉着点燃。
黄老先生拿出三支清香,点了,对着他们曾经去过的方向诚心地拜了几下。
嘴里念念有词:“老头那天去给战友修坟墓,真不知道里头有你们在住着,知道的话肯定会主动避开你们的家门口。
更不知道你是来找我理论的,要是知道,肯定会等你把话说完再走。
你的愤怒惩罚我已经收到了,看在我今晚诚心诚意,求告谅解下饶恕我吧!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我想这不是你希望的结局对吧?
以后再遇上你的同类,一定不会随意赶走了,有什么诉求,一定满足。”
黄老太太也在一旁打着空手揖,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请原谅”的话。
纸钱烧完,香点完,老夫妻俩起身回去了,地上的鸡没管,就摆在那里。
他们走后没多久,路边的草丛里跳出一只黄鼠狼,叼起鸡脖子“嗖”地跑了,速度极快。
好在大晚上的没人看见这一幕,不然都得被吓死。
回到家,按照顾清清的吩咐,黄老先生洗漱完上床睡觉,脑子里什么都没想,闭上眼睛,等着入眠。
没过多久,他真的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一个穿着土黄色长袍,头发须白,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古代老人,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