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之地,内阁之中也还留着杨继盛和陈荣两位阁臣,都察院这般重要的舆论阵地攻讦阵地,他们更是弱势,只有一个高晞在苦苦支撑。 他们并不是高枕无忧的把旧党踢出局了,永熙帝也不可能允许他们彻底的把旧党踢出局去!所以这个时候更是检验新党的时候! 陛下不在,旧党就等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来咬下新党的一块肉!要是新党不能独立的解决掉这个问题,那可想而知的是永熙帝必然会对新党失去信任! 新党对朝野诸臣,对大燕百姓更是无所交代!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张龚才会心甘情愿的赴死!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不得不有人牺牲的时候了! 不然接下来不见好转的天灾和即将到来的灾荒,到哪里去筹粮?这么大的漏子谁来承担?张龚不承担,那些造出这些漏子的官员就要承担! 那些官员有罪,但是上官仪和张龚还是得咬着牙含恨给他们擦屁股!惩治他们是新档内部的事情,却不能被旧党揭到台面上!不然新党顷刻之间便是风雨飘摇! 陈兴自己其实也知道,所以看到二人皆是无言以对,陈兴不由得悲从中来,竟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宁直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陈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似哭似笑摇摇晃晃的便走了出去,也不顾漫天大雨,慢慢的向黑夜之中走去,口中仍旧哭喊着:“新政休矣!新法休矣! !哈哈哈!” 宁直和上官仪心里面都是沉甸甸的,两个人沉默了许久,因为说实话,两个人都不是贪恋官职权柄之人,此时眼中也满是痛苦神色。 但是他们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意气用事!拉张龚一把,只是徒劳的把自己也送进去罢了!这是张龚自己的选择,因为他知道已经到了不得不有人牺牲的时候! 他希望自己的牺牲能为新法,为新政打开一条生路!这个时候插手,只会打乱张龚的计划!试问他们开始实行新法之前,谁没有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张龚只是做了自己应尽的义务,他决心完成自己的使命罢了,而他们也有他们要尽到的义务和使命!必要的时候,他们一样可以牺牲!只是要看牺牲的值不值得! 为了心中的理想而死,为了一生所奉献的事业去死,岂不快哉! 因此宁直并没有多说这些事,只是对上官仪道:“首辅,咱们应该开始想一想,在灾情过后的国库漏洞该如何补了!” 上官仪叹了口气道:“这雨情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结束,这个时候开始考虑这些亦是无用。” 宁直上前道:“首辅此言差矣!难道这雨情还能持续到冬天不成?仆认为也不过就在这一两个月之内便会结束!总不会过了立冬,仍旧在下罢?” 时值小冰河期气候比较寒冷,其实到了秋天下雨的时候就已经不多了,现在每天下雨早上还会结霜,不知道多少流离失所之人冻饿而死,这也是内刚开始忧心的事情。 所以宁直才会尽快的要求在张龚的事情结束之后尽快的充盈国库,张龚顶多是能够解决粮食的问题,但是他走后,可还丢下了一堆财政问题,到时候谁能够担当大任? 这些宁直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朝廷总归是要银子来运行的!他不管谁是新的计相,总而言之,钱,一文都不能少! 上官仪无奈的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会尽快上报陛下,这种事情,到底是还要陛下来定夺。” 宁直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是无奈的叹口气点了点头,随后上官仪便沉声道:“接下来吏治的问题,你要多上上心了。” 宁直闻言顿时脸色黑了下来,他自从上位以来一直是竭尽全力的去做事了,谁都知道新党内部现在第一得罪人的是死要钱的张龚,第二就是这位太宰天官! 裁汰冗官,打击腐败,开源节流,宁直一上位就是雷厉风行的一顿乱拳,伤敌三千自己何尝不是自损八百? 但是现在呢,辛辛苦苦的选拔出来推行新政的官员,下方出去不过这么三四年,其中大部分居然迅速腐败! 这件事可太严重了!若是旧党揪住了新党这个小尾巴,新党不掉层皮才怪!所以宁直才会如此脸色阴沉! 上官仪看了宁只一眼道:“你不要灰心,自己揪出来总比被别人揪出来要好的多,只是这件事一定要妥善处理,你知道该如何做。” 宁直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做,杀一批罚一批放一批,新政总归是要有人做事的,不可能全部赶尽杀绝,真要是全杀了,谁做事? 但是又不能全放了,不然这帮人只会烂的更快!放的那批人还要精挑细选,想来又是好几个日夜不眠了! 但是这件事不尽快做还不行,不管够不够公断,都要尽快结束这件事,不然迟则生变!旧党也会一直盯着这件事,紧了松了都不行,迟了更会为旧党攻讦的借口! 上官仪看出了宁直的心情不太好,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喃喃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啊……………” 这几日终于没有连绵的阴雨了,因为接连的雷暴已经笼罩了整个神京城,没日没夜的暴雨疯狂的击打着这座城市,天上的风雨呼啸,人心之中也是风雨欲来。 贾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此时只穿着普通的白色战袄,裤脚高高挽起,走在泥泞之中,此时雨势稍稍减缓了一些,贾璟这才得以喘息片刻。 一个玉麟军的士兵却骑马狂奔了过来,对着贾璟抱拳道:“玉帅!东城告急!有好几家店铺已经被淹了!东城泾国公吴逵驻地,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裘良不敢私自出入,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