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甄家太夫人和甄应嘉等人都是如此,甄麝秋见众人都是看向自己,便是笑道:“我虽不通,却也知道,好男儿千金散尽还复来的道理,如今最重要的乃是家里人平安,些许浮财,散了也就散了,我们都是有手有脚,难道还能活生生饿死不成?”
在场众人都是沉默了下来,甄宝玉抹了抹眼泪:“四妹妹说得对!现在又不是走到了绝路,大可不必如此!”阑
甄家太夫人深深的看了甄麝秋一眼,随后叹息道:“可惜!可惜!麝秋还是太小,又可惜是个女儿!”
甄麝秋自小便是机敏过人的,但是可惜现在岁数还是太小了,所以这次家里还是决定送甄杏秋进宫,天时不在甄家啊!不过,或许日后还能靠着麝秋打一个翻身仗也未可知!
甄家太夫人来不及想太多,此时也只能是振奋精神,点头叹息道:“麝秋说的是,现在也不是做这些的时候!璟哥儿不是还在前面等着?咱们不好叫他难做!”
甄应嘉点头称是,随后甄家太夫人便是颤颤巍巍的起身,打点了些细软,既然贾璟说允许女卷们留着自己的东西,那么甄家不可能不偷偷藏些金银之类的,不然净身出户,那这一大家子就真的可以死在街头了!
一时众人出去了,只见家里面满是凶神恶煞的锦衣卫,见到众人出来了,这才如狼似虎的冲了进去!
众人听着里面一阵翻动打砸的声音,皆是心生屈辱之感!又路过各地,只见原本熟悉的家,此时满地狼藉,只见箱开柜破,物件抢得半空!
各处门也早就是被封锁了起来,丫头婆子亦锁在几间屋内,见的主子们来了,便是都哭着伸着手叫人!阑
主子尚且自身难保,哪里还能顾得上她们?因此甄家众人都是昏惨惨的失魂落魄的走着,只当是听不到!
进了正堂,贾璟为了避嫌,便是闭着双眼坐在那里不语,甄家家卷自然是看到了他的,但是也不敢上前搭话,四周都是虎视眈眈的锦衣卫,甄家家卷都被围着,等闲也不能随意走动。
甄应嘉上前对贾璟犹豫了一下,还是拱手道:“世侄,您看,是不是点看一下?”
贾璟摆了摆手,也不同他言语,甄应嘉发愣之时,便见外面居然站着一个身着白鹤补子的官员!赫然便是刚刚到任的江南总督陶澎!
甄应嘉咽了口唾沫,原本这江南总督到江南上任来,上甄府来拜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这一任却是不用那般屈辱了,他是来看甄家被抄家的!
或许说,他是来看贾璟的!
难怪贾璟前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有这位站在这里,贾璟难免的就要避嫌了,之前魏云能够容忍贾璟徇私一下,叫甄家家卷们留些细软,谁知道这位总督是什么心思?阑
后面魏云上前带着寺员和甄应嘉对接,一切动用家伙攒钉登记,以及甄家的赐第,俱一一开列,其房地契纸,家人文书,亦俱封裹。
甄家的家卷刚要被赶出去,陶澎却一伸手,随后对着甄家家卷们手中的小匣子,背后的包袱道:“这是什么?”
甄家家卷们顿时就是大气都不敢喘的低下了头,甄应嘉张了张嘴,贾璟却是缓缓睁开双眼看向陶澎轻声道:“女儿家,有些梳妆,用不了几个钱的物事。”
陶澎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贾璟:“宁侯还懂这些?”贾璟不语,陶澎转过身对贾璟道:“抄家抄家,素来是赤条条的出门,谁见过大包小包的出去的?”
贾璟看着陶澎,久久之后道:“些许小玩意儿罢了,没必要赶尽杀绝,若是您觉得不妥,本侯先收着,等到了船上再给她们。”
说着也不和陶澎说话了,四处打量着甄家的景致,陶澎似乎是被噎了一下,贾璟这话就有些流氓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女人的东西都要动做的太绝了,反正这些财物都是要我押送进京,你要是看不惯,我现在收了,半路上还给他们,你看得见吗?你管得着吗?阑
那些甄家女子皆是感激的看着贾璟,陶澎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管了,叫这些甄家女人出去就是了。
贾璟打量着甄家的凋梁画栋,心中不仅感叹,这凋梁画栋,不知道几时会化作衰草枯杨,绿纱湖窗的景象………
贾璟缓缓的闭上双眼,轻声的用南音唱起了曲子:“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陶澎等人都是面无表情的听着,甄家人此时却是感同身受,不免落下泪来!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
“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甄家人皆是放声大哭着,陶澎挥了挥手,甄家人便是被带了出去,陶澎自己也走了出去等着贾璟。阑
“侯爷,甄家已经抄存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