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跟陈江河赌气。
“我说了不让你搞这个,你怎么不听唻,现在被大哥知道了该怎么办嘛?”
“我怎么知道上面说查就查,冯姐他们干了那么多次都没事,就我,这是第一批货……”
说起来她还很委屈。
陈江河继续问道:“进了多少钱的货?”
骆玉珠看了他一眼,又把头缓缓低下:“三……三万?”
“多少?”
“三……三万!”
“三万?”陈江河一下子急了,因为他很清楚,店里的流动资金就三万块,这意味着骆玉珠把手头能拿出来的钱都投到这批贴牌货上了:“你……你胆子可真大啊,别人都是小打小闹,几千块顶天了,你倒好,一口气进了三万的货,你说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骆玉珠并不认为自己错了,她把这一切归结到运气和林跃身上。
“我就是想……要么就不干,要干就干一票大的,谁知道姓林的一早就盯上我们了,邱英杰也是,晚回来几天能死吗?”
“盯上你了?你还嫌别人盯上你了,你不也是每天盯着玉莲姑的摊位吗?人家生意不好你比谁都高兴,这陈婷婷要是搞没一个大客户,你恨不能回家放鞭炮,还怪别人盯着你?”陈江河说得口干舌燥,痔疮都要犯的节奏,关于她跟林跃的过节,前前后后说了无数遍,可是有用吗?没用:“就算没有林跃,你以为就没人盯着你吗?咱们在市场上一口气租了三个摊位,大家眼睛又不瞎,你只要卖贴牌货,早早晚晚都会被别人知道的。”
“那你现在说这么多,对事情有帮助吗?”
“……”
陈江河被她问住了,确实,事情都发生了,这么大一批货压在手里,埋怨有什么用。
“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反正我会想办法的。”
骆玉珠抚摸着王旭的头,视线飘向窗外,邱英杰说上面要查假货,那肯定就是一阵风,吹过去就完事了,大不了……大不了她不在市场里卖这些东西还不行吗?难不成他还能带人闯进家里,把这批假包抄了去?
反正让她放弃这批货是不可能的。
三万块啊……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
第二天,市场上哀嚎遍野。
不只林跃得到消息,一些商户也听到了风声,总的来说,义乌并不大,就是一个县城,谁在工商部门没个亲戚啊,然而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本该上午开的会议没有开,工商的人和开发办的人来了个突击检查,从市场摊位柜台到火车站的货场,凡是售卖和进出的货物来了个大扫荡。
市里动作怎么会这么快?很多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些放在柜台里的东西被没收了,冯姐和她那帮姐妹的损失尤其严重,即便他们不像骆玉珠和陈江河那样搞批发,几个人加起来,一万多的货还是有的。
骆玉珠的情况要好不少,因为市场刚一开门,她就让雇来的人把柜台和仓库里那些假包转移到了外面,躲过了这次的突击检查。
冯姐知道陈江河跟邱英杰关系好,想让她上门求情,把货给要回来,然而她们哪里知道,昨天因为这事儿,邱英杰跟他们两口子大发雷霆,别说她不敢往上凑,陈江河都躲得远远的。
“哼,关键时刻见人品,骆玉珠平时说话多好听,现在大家落难了,她也学会装傻了。”
“你们也别这么说,玉珠……玉珠也挺为难的,这次跟以前不一样,听说市里要动真格的。”
“为难?我说大早晨一开门就把东西往外倒腾呢,当时我还奇怪,昨天搬进来,今天搬出去,这是干嘛?结果她这儿刚把货搬走,那边工商的人就到了,把我们的东西全给没收了,你要说骆玉珠没有收到消息,这事儿谁信!你们信吗?”
“就是,她男人跟邱英杰关系那么好,一定提早得到通知了。”
“她不仅不提醒我们,现在又装聋作哑,我看啊,她这是在心里憋着坏呢。”
“我看啊,她不提醒我们是在给邱英杰做贡献,你想啊,如果市场的商户都知道了,货全搬走,工商的人过来一查,发现一点问题没有,那乐子不就大了吗?邱英杰怎么跟上面交代?所以说,我们这些没权没势没关系的,就是拿来顶雷的倒霉蛋。”
“……”
大家说的有理有据,这下连冯姐也不好意思帮骆玉珠辩解了。
……
骆玉珠老实了两天。
她发现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一呢,市里是铁了心要把卖假货的这股邪风遏制住,二呢,因为谁都看得出来,情况比预想的糟糕,被没收假货的要回款重新进货,厂家方面因为担心店铺倒闭,也派人来催欠款,,那就把锅推到工商的人头了,讲自己的货也被收走了,损失惨重,没有余款还钱。
市场上乱成一锅粥,人人自危,人人收缩防线,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