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五块的挂逼面,五毛一根的散烟,三十的红姐和小旅馆,这物价,二十年前的水平吧。”
季杨杨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出门法拉利f8,林肯领航员,进门别墅大平层,外面睡个觉五星级酒店行政套房起,在学校里迷妹成群,班花倒追,现在呢?又过得什么日子。
毫无疑问,林跃在羞辱他。
季杨杨恼羞成怒,扑上去要跟他扭打,未想一个照面便被踹翻。
“林跃!”
两个多月没见儿子,现在看到儿子被打,季胜利急了,赶紧过去把他拉住。
林跃冷笑道:“如果他真的认为自己做错了,决心改变,就不会对我怀恨在心,而应该羞愧难当。现在看来,他只是想要回到以前养尊处优的生活环境,方才服软认怂。季杨杨,你觉得我抢了你的爸妈是吗?不,你还是低估了局面的恶劣程度,如果在学校里你说黄芷陶的是气话,那我很遗憾地通知你,在你离家出走的这段日子,她已经跟我表白了,抱了,也亲了,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
季杨杨双目通红,悲愤交加,这两个月见了好些厂妹,他才知道黄芷陶有多优秀,然而……
林跃继续刺激他:“你不会觉得人生的每一个错误决定都能够被挽回吧?像你这种垃圾,能够伤害的只有父母和朋友。”
刘静眼见围观者越聚越多,大声说道:“林跃,你别说了!”
是,他说话很难听,不过确实在理,季杨杨如果真心悔改,便会否定当初的自己,他否定了吗?他没有。
“你起开!”
季杨杨甩开刘静的手,去拿地上的空酒瓶。
她赶紧上去阻拦,想要把儿子和林跃隔开。
被怒火吞噬的季杨杨一心要让那个将他从高傲的凤凰变成滑稽小丑的家伙付出代价,手按着她的肩膀往旁边一推,扬起酒瓶便往仇人头上砸。
啪~
林跃握住他的手腕一带,往膝盖一磕。
啤酒瓶落地,滴溜溜滚出很远。
“杨杨!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喊话的是季胜利,他没有给二人拉架,选择去扶老婆。
此时的刘静瘫坐在地,手抚胸口不断喘息,脸色惨白,眉眼皆痛苦。
林跃把季杨杨放开,冷冷地看着他:“你还不知道吧,你妈病了,乳腺癌,已经接受化疗一个多月,早知道你是这种东西,我就不应该把你在这里做日结的事告诉他们,没有你气她,兴许能多活几年。”
什么?
刘静病了,而且是癌症?
季杨杨直接傻掉了。
围观者里有相熟的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儿子离家出走两个多月,母亲拖着重病之躯不远千里赶来深圳,可怜天下父母心,但也真是……慈母多败儿。
“那小子也太咄咄逼人了。”
“确实,不过话糙理不糙,如果你亲戚的任性儿女离家出走,害得父母担惊受怕,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是不是这小子/丫头欠揍?是不是应该让他/她吃点苦头?”
“十年前吧,我有个朋友的女儿,上初中的时候不学好,天天跟那些鬼火少年混,还把不三不四的男人带到家里搞事,父母说了几句就受不了,离家出走去了北方,后来她妈突发急病,人没了,两年前她带着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回来,听说之前投奔的男人出轨别的女人,不要他们了,现在找不到男人接盘,一个人养孩子,每天辛苦极了,我还听说每年去给她妈扫墓,她是兄妹三人里哭得最厉害的一个,悔不当初有什么用呢,人又哭不活。”
“唉,真可怜。”
“她那哪儿是哭妈啊,她是哭自己,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不是每个错误的选择都能在父母庇护下得到重来的机会,有些代价大到可以把人压垮,所以我才说那个叫林跃的家伙看起来咄咄逼人,但这就是现实,只是有的人把头插进沙子里装看不见。”
季杨杨不是聋子,听得到身后路人的议论。
对现实有清晰认识,对自我有清晰定位的人,或许开始觉的刺耳,但是一定会认真思考其中的道理。
但是季杨杨不一样啊,从小到大季家和刘家的人都不敢管他,连学校的老师也对他“礼遇有加”,十几年养成的自大与傲慢,两个月的流浪还不足以从外到里地改变他。
虽然是他赌气出走,虽然吃了两个月苦,很怀念养尊处优的生活,也觉得不该当众羞辱季胜利,搞得父子关系很尴尬,但是他不认为自己有根本错误,真要探究的话,他的错误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羽翼未丰之前不应该挑战父权,并且面对林跃,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受害者,那个阴险的家伙是施暴者,自己该被理解,后者该被唾骂。
“哼!”
自尊,自大,傲慢,偏执,叛逆……这些性格特点令他没有办法当着围观者的面去给季胜利夫妇道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