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让我坐上刘氏家族的位置,这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出狱之后的我,已经想过了金盆洗手,以后不再触碰风水。 若不是胡家对我有恩,我已经在裁缝店蜗居下半辈子生活。 现在胡家已经解脱了束缚,高家也得到了天谴,无论是好还是坏,老天爷已经给出了很好的答复。 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父亲却交给我一个重任。 第二天,父亲换了一身衣服,穿得非常正式。 父亲跟我说,他要带我去见一个人。 我跟随父亲来到隔壁县区的一所养老院,办理手续的时候,我瞄了一眼父亲填写的表格,没能看到住在养老院的人是谁,但亲人那一列,只有父亲的名字。 看得出父亲经常来这个地方。 养老院的花园里,一群老人悠闲自由活动。 位于一棵树下,一个白发老头安静的坐着,旁边的收音机播放粤剧,看起来还挺惬意。 老头低着头跟随粤剧小声哼着小曲儿,我和父亲来到他身边时,老头缓缓抬头,看到他的模样,我整个人愣住了。 “无笙叔?” 没错,眼前这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头,正是八宝山风水协会的前任会长,陈无笙。 可我记得他才五十五岁,就算五年没见到他,也就六十岁而已,现在却如同一个八、九十岁的糟老头。 父亲递给陈无笙一支烟,陈无笙双手颤抖的接过香烟。 点烟这种几秒的动作,陈无笙愣是花了几分钟。 “天啸,认不出我是吧?”陈无笙眯着眼笑道:“啥时候出来的?咋不过来看我?我寻思着一个人在这儿挺无聊的,没人陪我聊天喝酒。自从你天啸你小子进去劳改后,我感觉日子过得很平澹。” 的确,之前我潇洒的时候,隔三差五找陈无笙喝酒。 虽说他是人人敬仰的风水师协会会长,但跟我的关系如同兄弟。 八宝山里面会长的太师椅,我想坐就坐,想踩就踩,陈无笙没有任何意见。 “来,过来这边坐,陪我聊会儿天。”陈无笙对我说道。 我坐在陈无笙身边,他伸手抓了一下我粗壮的手臂,不由得露出笑容。 “好小子,我还以为你在里面五年受苦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强壮,看来里面的伙食也不差啊。比我我这个养老院,感觉你在里面蹲五年比我在这儿躺五年好多了!” “无笙叔,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陈无笙老态龙钟的面容,我还是不敢相信他五年时间老了十几岁。 陈无笙叹了口气,勐地抽了一口烟,但被呛得咳嗽。 “咳咳咳……” “老了,不行了。” “天啸,你应该知道,学道之人,必反五弊三缺。我能活到现在,老天爷已经给我最大的宽恕。我没多少时间在阳间潇洒了,像我们这种老一辈的人,终究会死去,道门需要你们这些新鲜血液的年轻人去巩固发展。” 陈无笙说出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五弊三缺。 无论是普通人,亦或者是我们这些特殊的学道之人,并非十全十美。 五弊三缺,是个人都会有,但学道之人的五弊三缺非常明显。 显然,陈无笙的人生中不仅仅只有一个缺陷,而他现在最明显是犯了命缺。 “天啸,虽然说你出来之后要重新做人,别再重蹈覆辙。但你身为老刘的儿子,你应该让刘氏风水家族发扬光大。”陈无笙拍打着我手背说道。 “无笙叔,其实我想金盆洗手来着……”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金盆洗手?”陈无笙很是诧异:“我是看着你小子长大的,从小到大,你天赋过人,若不是五年前那场事故害了你,你早就已经坐在我头上呼风唤雨了,现在说出这种话,不像你做人做事的风格。” 面对陈无笙的劝说,我欲言欲止,没法正面回答陈无笙。 接下来的聊天中,陈无笙跟我讲了他这几年来所发生的事情。 酸甜苦辣,样样皆有。 这辈子对我好的人,除了我父母之外,只有陈无笙了。 毫不夸张的说,陈无笙也是我踏入风水这门行业的奠基人之一。 他也算我半个师父。 我和陈无笙这一聊,从中午聊到晚上。 本以为让陈无笙见到我会让他有活下去的动力,结果陈无笙说的话让我哽咽。 “臭小子,你知道吗?你管你爷爷叫爷爷,我管你爷爷也得叫爷爷,可想而知你家在这个圈子里的身份地位有多高。” “我这人吧……这辈子没有老伴儿,无儿无女,无人帮我送终。” “做了一辈子的风水师,到最后却没有力气找一块风水地葬自己,所以,这事情交给你了,我得去找你爷爷叙旧了……” 当我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感到不对劲。 我勐地扭头看着陈无笙,陈无笙安安静静盘腿坐着,犹如一个打坐的老道士。 “无笙叔!” “无笙叔……” “您别睡啊……” 可我知道,陈无笙他永远闭上了双眼。 陈无笙的嘴角挂着笑容,也许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见到我,是他归西之前最好的礼物。 看着陈无笙平静的面容,我来到他面前,双膝跪下对着陈无笙磕头。 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的话都放在了眼神中。 在我心中,无论是身份地位,亦或者是风水术,陈无笙是个令人值得敬佩的前辈。 现在他驾鹤归西,却没人来送终,只有我和父亲帮其操办简单的葬礼。 五弊三缺,陈无笙除了命犯命缺,还犯了孤弊。 我回想起陈无笙临终前对我说过的话,之前的打算全都在我脑海中消失,而现在,我已经有了新的想法。 “下个月月头,咱们刘氏家族迎来五年一度的祭祖。那时候也是刘氏家族更新换代的日子,路怎么走,你